老太太悄扫了眼白华英,见她神色如常,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手里的十八子碧玉珠朝桌面上拍了拍,恨铁不成钢,“你也是府里头的老人了,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芹小娘眼见桂枝认了罪,不由气道:“老太太,桂枝在我身旁这么多年,帮着我打理白府,纵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定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保不齐就是这群下人受了外人唆使,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来。”
桂枝跪在地上有些懵,狐疑的看了眼芹小娘,这事儿她原是要做的,可是她如今还没有做,事情便发生了,这里头究竟有些什么鬼?
芹小娘跪在桂枝的身旁,恨恨的扫了眼柳氏,“如今是大娘子当了家,府里的人自然是要向着大娘子了,可怜我无依无靠,在这府里受尽了白眼,现下蒙了冤,难不成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不成!”
老太太见这话有了几分余地,不由扫向桂枝,恨铁不成钢,“桂枝,我要听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来!”
桂枝缩在地上,芹小娘宽大的衣袖下手悄无声息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子,桂枝瞬间便懂了她的意思,暗自恼怒自己的冲动!
“大娘子处处对芹小娘威逼,奴婢也是担心芹小娘受了欺负,这才想着担下这件事,但若是要奴婢说句真话,奴婢可以用性命担保,奴婢绝对没有唆使府中下人挑事生非!老太太,这府坻里如今的一切,都是芹小娘一点一点打理出来的,奴婢怎会毁了她的心血。”
桂枝那张脸憔悴苍白,声泪俱下时令人无不动容。
柳氏身旁的红杏见了气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好听,先前还在认罪,这么多的人证俱在,如今这供
词说改就改!就是到了官府,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柳氏拧眉扫了眼平静饮茶的白华英,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由朝老太太道:“这件事情究竟如何,不如让她们对质,这一来二去的,也该清楚了。”
白华英吹了吹茶盏,水气缭绕在眼前,杯盏里头的茶叶缓缓的舒展开,倒是一盏好茶,可惜了,这一屋子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将心思放在这儿的。
老太太抬了抬手,“也罢。去将人喊过来。”
红杏进了屏风后,没一会儿,两个上了药的人便挪了出来,约是淋了雨的缘故,如今脸两侧泛着红,见了老太太便跪了下去,“今日之事,就是桂枝让我们去做的,我们手里还有她的信物,老太太可以瞧瞧。”
说话的是夕颜,她将手里的东西捧了出来,桂枝脸色一变,气道:“我从来没有将这帕子交出去!我那日帕子原是丢了,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老太太明察,奴婢绝计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奴婢也冤枉的。”
红杏见她还不认罪,不由嘲讽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老太太的眼睛可亮得很,你若是想使什么绊子,也该掂量掂量。”
芹小娘爬起身,恨恨的凝着红杏,“如今可真是狗仗了人势了!主子还未发话,你一个下人就急急的想给桂枝定罪,依着我看,这事儿与你也脱不开干系!夕颜,你历来是个憨厚实诚的性子,今日之事到底是谁在背后唆使,你把话讲清楚!”
夕颜被拽着胳膊,一时有些无力,红杏抬手将夕颜从她手里拉了出来,“芹小娘,夕颜如今还伤着,你纵然要恼羞成怒,老太太跟前,也该收敛着些!”
芹小娘狠狠的瞪着夕颜,冷笑道:
“好!好得很,我竟不知我在府里这么久,养你十几年养了头白眼狼!老太太明鉴呐,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如今纵然是死在这儿,我也绝计不会去认!”
老太太拔弄着手中的十八子碧玉珠串,她是想护着芹小娘,到底这是她的内侄女,若是真品行不端,打得也是她自己的脸。
她手靠着太师椅的扶手,身形侧倾了倾,姿态懒洋洋的,“柳氏,你的意思呢?”
柳氏见老太太如今也问她了,不由上前叹了叹气,“如今这事儿人脏俱获,可到底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儿媳……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一切但凭婆母做主。”
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扫了眼芹小娘,沉声道:“凡事要讲证据,如今这件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桂枝摇了摇头,哽咽着道:“老太太,奴婢绝对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来……”
柳氏见状道:“既然你没有做出这事来,难不成这事是芹小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