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音点了点头,窝在沈大娘子怀里,“音儿都听母亲的。”
沈大娘子一时欣慰不已,“好孩子,母亲可就只有你和你哥哥了,你们千万要给母亲争一口气,否则母亲只怕在这府里都没法活了。”
母女二人抱在一块儿伤心着,那头书房里气氛也有些低迷。
沈从水将要紧的几份折子捡了起来,搁在桌案上,温声道:“父亲,这屋子里晚些差人打扫一遍就是了,母亲与妹妹性子是急燥了些,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大人疲惫的坐在太师椅上,他抬头瞧着已然长大的儿子,忽觉自己老了,“从水,为父这些年,远不如你外祖父,当年若不是娶了你母亲,只怕太傅府便要出事了,可父亲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父亲希望你寻一知心人,相伴终老。”
沈从水忽的想起封锦兰那张艳丽绝伦的脸,心头一动,“父亲……”
沈大人将折子搁在一旁,沉声道:“一个男人若是没有足够的权力,便只能被人踩踏,任人宰割,当年若我春闱得至,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何至于此!从水,你是为父自幼看着长大的,你秉性纯良,又敏而好学,将来必然比为父要强些。”
“在儿子心里,最敬仰的一直是父亲。”沈从水忽的明白过来,封家那样的世家大族,若非是勇安侯走了狗屎运,当年也娶不了封家那位嫡女,更何况如今的太傅府已然衰败,到了他这一辈,他忽觉责任重大。
沈大人抹了一把脸,叹道:“我这大半辈子,这一眼算是望到了头了,
从水,你还年轻,伯爵府远比你看见的水还要深!你切记要盯好你妹妹,莫要让她再生事端。”
“儿子会的。”白家嫡女与封家那位二小姐本就要好,这其中的牵连可远比外人瞧见的还要深,那日若不是他拦着,封家一旦掺和进来,事儿就大了。
沈大人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他起身拍了拍沈从水的肩,低声道:“封家在豫州犹如土皇帝,官家将封家召进京来,不过是想有个法子掣肘豫州,又宣示天下,他的惜才之心,封家如今万万动不得,你若想娶封家那位二小姐,若将沈府重新扶起来,或有一线之机。”
沈从水诧异的望向他,“父亲,儿子……”
“你是我儿,又是我一手教大的,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思。男人,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什么,若凭世家之力,终不长久,父亲老了,也乏了,管不了你们什么了。”沈大人这大半辈子都在被大娘子骂,骂得他一事无成,沈大人心累啊!
沈从水一时有些心疼他,他却抬了抬手,“你去忙吧。”
沈从水见状只得退了出去,外头的天色渐渐的暗了,暮色在天穹边挣扎着,很快最后一缕光也消逝了个干净。
上京的天空依旧在炸烟火,伯爵府里白玉松拿了根香又在点,老太太在一旁瞧着,眼底琮带笑的朝敏环道:“想不到柳氏瞧着温温吞吞,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敏环附和道:“可不是嘛,方才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放烟火,他说他大姐姐喜欢烟火,他瞧大姐姐开心,他就开心,这孩子
可是实打实的心疼咱们小小姐。这不知道的,还当他与咱们小小姐是嫡亲的呢。”
老夫人目光深了深,若不是她女儿确是生了华儿便殁了的,她也几乎要以为这二人是嫡亲的兄妹了!
白华英这会子去了后院,璟王与温良书还在,三人不知怎的就喝上了,白华英瞧着这三个微醉的人,有些头疼,她来到白敬辰身旁,狐疑道:“这是喝了多少?”
砚台在一旁无奈的收拾酒瓶子,低声道:“从小姐去前院用膳,他们就开始喝了,那郑家二公子还起来喝了一回,如今又醉过去了,小姐,咱们大公子伤还没好透呢,你还是劝着些吧。”
白华英接过白敬辰手里的碗,见他迷迷瞪瞪的,忍不住扶额,“好好的,喝这么多做什么?砚台,快将大公子扶回房里去歇着。”
白敬辰摇摇晃晃的起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不……不必,我……送你去封府。”
白华英见他能站起来了,也松了口气,看这节奏,明天这轮椅不用也可了。
璟王忽的伸手一把将白敬辰扶住,“本王送她去即可,大公子还是好生歇息吧。”
白敬辰一只手挂在璟王的肩膀上,朝白华英道:“你……你将小院的战晋带过去,那……那小丫头我来照看。有他在,我也放心些。”
璟王见状将白敬辰推给砚台,“大公子醉了。”
砚台哪里敢怠慢,当即连拖带拉就要把人拖走,“公子,该回屋歇息了。”
白敬辰猛的推开砚台,将白华英又扯进了怀里,“我……我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