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过她哥哥写的策论,对当下的时局一针见血,这样一个满怀热血的人,带着对朝堂,对百姓的赤诚之心,只是终究这样的血性,会在朝堂里被那激涌与暗流冲干净。
她不求哥哥能做个贤良的人,但求他能在朝堂中立稳脚跟,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去庇护百姓,那么贤良与否,也没什么要紧的。
白敬辰的身上如今结了痂,坐在轮椅里风一吹,舒爽得很。
“用过饭回来,你将小试的答题写出来我瞧瞧。”
白华英险些脚下打滑,“你写的那些……我还添了一点点。”
“无妨。”白敬辰不以为意,左右自家妹妹已经替他考了,考的如何,也没什么要紧的,到底是榜上有名了。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正厅,如今厅上摆着好酒好菜,那一家子人正其乐融融。
白华英的目光不由深了深,如今外头饿殍遍地,白府却这样铺张,到时候若让前来报喜的小官瞧见了,免不了要闹出些事来。
偏偏席上的人全然无感,如今推杯换盏,快活的很!
柳氏端了酒盏道:“如今言哥儿也算是出息了,就等春闱的时候再一举得名。”
白敬言将酒
一饮而尽,白秋儿笑得花枝乱颤,万般自豪:“那是,我家哥哥可是要中一甲的,到时候打马游街,可不知多体面。小娘也算是熬出了头了。”
芹小娘笑道:“可不是嘛,大娘子也不要急,如今玉松也十岁了,再等上一等,到时候定然也是有出息的。”
白玉松是柳氏嫡亲的儿子,虽也是嫡子,可却是府里头年纪最小的,如今正在学堂里进修,少有回府的时候,今儿是个好日子,他刚从外头被接回来。
小少年穿了件绽青的衣,发上系了带子,瞧着是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端庄持重的紧,那模样生得十分贵气,举手投足间尽是书香味儿。
他见了白华英推了白敬辰过来,忙凑了过去,脸上的笑意纯善无害:“大哥哥的伤可大好?如今怎么还坐上轮椅了?先前听闻大哥哥抱病参考,外公听了还夸了许久呢。”
白玉松去的是他外公那边的学堂,所以自幼便在柳大人的身旁教养着,自然也是没什么心机的。
白玉如瞧着自家弟弟那讨好的模样,搁了筷子,目光微沉:“玉松,好生坐着。”
白玉松推着白敬辰的另一边推手,笑道
:“姐姐,我许久不曾见过大哥哥了,有好些话要同大哥哥说呢,大哥哥,我今儿回来的时候瞧见小试放榜了,大哥哥的名字也在呢。”
柳氏见状往白耀辉的碟子里夹了块肉,嗔笑道:“是上了榜了,只是砚台这孩子也是,怎么连个名次也记不住,松哥儿可瞧见了?”
白玉松的脖子上还挂着个璎珞,喜庆得紧:“瞧了,大哥哥是第三名呢,嗯,第一名是封家的,好像是叫封什么城来着,第二名我没注意。”
第三名?
芹小娘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当真是第三名?你这孩子,可别是瞧错了,如今你二哥哥还在第六名呢,你大哥哥怎么就第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