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抬头打量着院中那棵大梧桐树,那树在院里已经有好些年头了,据说是几百年前种下的,为着给女儿做个妆奁,后来不知是生了什么变故,这栖梧院与栖桐院的两棵梧桐树便存留至今。
如今雪下得大,梧桐树粗粗的枝干上积了好些许,偶尔有寒鸦栖在那儿,过了片刻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惊得细枝上的雪簌簌的落。
翠青打树下路过,抖了抖身上的雪,匆匆走来:“小姐,大娘子她们已经在准备了,依着老爷的意思,还是让咱们白府的去守个夜,以示诚意。”
白华英从灌木丛上抓了一把雪捏着,听了那话,手中的雪骤然捏了个稀碎:“白家何故如此伏低做小!”
砚台愤愤不平道:“小姐与大公子还是伯爵府里出来的孙外,饶是比不得勇安侯府如今滔天的权势,也用不着这样吧,如今大公子可还病着呢!”
翠青抹了把跑出来的汗,急道:“可大娘子她们都要去,除了那还伤着的芹小娘,府里的人算是全出动了,连老太太也不例外。”
白华英将雪甩在地上,取了帕子拭了拭手,白耀辉真以为那勇安侯府能如日中天不成?烈火烹油的玩意,又
能嚣张到几时?到时候若是出了事,白府必然会受牵连!他却还在为自家大哥哥做的事而向勇安侯府致歉赔礼,实在可笑。
她大步走进雪里,秀心忙跟了上去:“小姐,这不是回栖梧院的路了。”
“去见父亲。”她生怕晚了一步,那白耀辉又折腾出些什么事儿来,到时候可就真的是闹得不可收场。
她直奔白耀辉的书房,如今书房外守着几个下人,青峰见她来了,将她拦了下来:“大小姐,二公子与老爷正在议事,还请大小姐不要打扰的好。”
白华英扫了眼一旁守着的玄武,眯了眯眼,他是太子近侍,他在,想必那太子也在!就这么三个人凑在一块儿,能琢磨出些什么东西来!但如今既然能与太子牵在一块儿,情况倒比先前要好上些。
她暗自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太子从里间出来,见了白华英,眉宇微拧:“你特意在这等着本宫?”
白华英:“……”这脸此未免太厚了些。
见她只福身见礼不作声,太子凝着她那丑兮兮的脸,透出一抹不耐烦,望向白父:“白大人,本宫有几句要下令媛说。可否?”
白耀辉见状欣喜道:“太子殿下请。”
太子抬步走向书房外的亭子,白华英只得跟着他去。
白父在一旁咬着牙叮嘱:“皇后娘娘最是嘱意你,你可要待太子殿下礼敬有加!”
白华英绕过长廊,白敬言这才扯了扯唇角,冷笑道:“就凭她,也想当上太子妃?父亲,既然二妹妹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你何不成全了二妹妹?”
白敬言对那满是才学的白玉如还是很欣赏的,二人也如兄妹一般自处,对于自家嫡亲的妹妹,白敬言也深知他那妹妹的脾性,只盼着她嫁个性子和顺些的,也不对于让她受了欺负。
白耀辉叹了叹气,瞧着跟在太子身旁的白华英,忽觉二人光是看背影,还是很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