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衣着素雅的丫鬟匆匆进了屋,见白华英受欺负,顿时沉了脸:“都不用干活了是不是?大小姐原就是个可怜见儿的,如今连你们一群下人也要欺负她不成?”
进来的丫鬟名唤秀心,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但先前受恩于先大娘子,所以对白华英向来是贴心照看着的,前些日子回家省亲去了,今儿才回来,一见这群下人就来了气。
“秀心姐姐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下人似的。”
秀心挽起衣袖子,一手揪起个下人的耳朵低斥道:“你若是瞧不上咱们东屋,那就滚出去,另外寻个好去处!大小姐身旁就算只有我和翠青,也断不会让她饿了冷了。”
两个丫鬟冷哼了两声:“这东屋我们还不愿意呆呢!你们就陪着这个傻子一辈子吧,我看她能有什么出头的好日子!”
白华英那一身的寒意被秀心这么一闹,顿时消散了个干净。
秀心轻提素裙进了屋,又恢复了那得体的模样,见白华英呆呆的,还当她吓着了,坐到床边温声安慰:“小姐,她们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不必管她们。”
白华英微微颌首,就见翠青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小姐,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还是去老夫人那儿吧!”
秀心闻言一伸手就将那茶盏撂桌案上,冷笑道:“我不过是去了小半月,一回来如今府里的丫鬟懒的懒,散的散,先前听说小姐落了水命都快没了,吓得赶紧往回赶,老夫人还想趁着这时候折腾小姐不成!她哪里还有半点长者的身段!”
翠青望向白华英,见她起了身,便退开,伸手关了门。
白华英起身净了手,又取了帕子擦了擦脸,秀心递了帕子给她,喋喋不休:“老太太原就是烟花柳巷的出身!咱们先大娘子可是伯爵府的独女,如今生的也是伯爵府里的嫡外孙!纵然是家道中落了,也由不得她一个侍郎府的老太太来欺人!”
白华英将帕子递还给她,忽的笑了:“秀心说的是,外公原也是为朝堂立下过汗马功劳才得下的爵位,只是可惜世袭无人,如今日渐衰败了。”
靖安伯爵是在先帝的手里受的封,后来皇帝换了一茬又一茬,伯爵与夫人却始终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出嫁之后事没几年就殁了,老伯爵便也没有了打拼的劲儿,伯爵府日渐衰败,但瘦死的骆驼到底比马大。
秀
心就是伯爵夫人送给白华英她娘的,为着就是将来有一日有了孩子,能够有个人陪着伺候自家外孙女,所以秀心打小就被调教的很好,如今在府里明着暗着也替白华英挡了不少事儿。
秀心瞧着眼神清明神色倦怠的白华英哽咽着:“小姐……你……好了?”
翠青守在门口,生怕隔墙有耳,白华英微微颌首,“我遇见个神医,给了我个方子,翠青悄悄抓了药喝着,连喝了七日,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是眼下这情况,还不适宜告诉旁人,你附耳过来……”
白华英与秀心连说了好些安排,秀心这才欣慰的笑了:“小姐如今可有先大娘子一半的模样了,看来真是开始恢复了。”
白华英推开窗,窗外大雪纷纷,慈安堂里的茉莉撑了把伞过来,见白华英站在窗边,不由斥责道:“大小姐难不成真就要当太子妃了不成?如今这样大的排场,还得让老太太吩咐人亲自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