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匆匆而过。
陈家的依仗声势浩大,风声又被刻意传了出去,估计此时半个都城,都已知晓了陈家的夫人小姐要出行佛寺的消息。
燕望欢毕竟回来的突然,又露面不多,颇有几分神秘在身上,从王孙贵族到都城百姓,都有不少对她这个陈家小姐好奇的很。
但即使拥堵在路边,想要趁机瞧见个一眼,却也只能无功而返。
马车的帘子被压的紧紧实实。
就是有再烈的风吹过,也不能掀起一点边角,再加上陈元北策马护在一旁,任谁都瞧不得燕望欢一眼。
马车内。
陈夫人听到外面嘈杂的声响,将帘子压的更紧了些,握了燕望欢的手,道:
“望欢,你莫要担心,这次出佛寺这一趟,既是为了家里祈福,也是你和三皇子的婚期将至,想要求一个平安顺利。”
她的眼里既有欣慰,也存着几分不舍。
多日的相处下来,陈夫人早已把燕望欢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只是这还没相处上多久,她就要嫁人,之后彼此的身份都有了不同,想要再相见,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燕望欢听得出来,陈夫人说出的每一句,都是出自真心。
显然并不知晓,藏在这一次出行后的弯弯绕绕。
她也没有要挑明的意思,垂了眸,轻笑着道:
“谢谢娘。”
马车一路前行。
很快就出了都城。
周围没了那些围观的百姓,陈元北顿时出了口气,虽然他并不认为况霖年会丧了心智,在都城当中动手,可打从踏出陈家的那一刻,他心里面的防备,就没有弱下去过。
不过很快。
陈元北望了一眼天色,估算着距离佛寺的路途,眸底的沉凝之色,顿时变得更重了几分。
此时可还松懈不得。
大况尚武,于漫天神佛虽有敬畏,却不如靖楚来的恢弘。
赶了大半
天的路,他们终于临近了静安寺。
汾月向外看了一眼,回身和燕望欢道:
“主子,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
陈元北撩起车帘,向着燕望欢和陈夫人笑了笑,道:
“这一路可是辛苦,幸好没遇见什么麻烦,赶在天黑之前到了。”
他扶着陈夫人下了马车。
燕望欢跟在后方,也不急着离去,而是先打量了静安寺一番。
若同靖楚相比较起来,这静安寺不过一座小庙罢了,占据在半山腰,瞧着算不得多气派,来往之间的行人不多,香火自然算不得多鼎盛。
真阳靠到燕望欢身侧,跟着昂起头,凝神留意了静安寺一番。
“这种地方,倒是真的颇适合做点什么手脚。”
他悄声嘀咕了句,暗中和汾月交换了个眼神。
虽这次出行。
陈家定然有所准备,但不管是汾月还是真阳,都是跟着燕望欢许久的,颇懂得全一切全指望,定然活不过太久的道理。
“这山路有些不大好走。”
陈元北搀了陈夫人,又不大放心燕望欢,连连回头瞧着,还叮嘱道:
“汾月,你小心搀扶着点望欢。”
汾月看他还没走出多少台阶,就已经额头见汗,不由轻笑了一声。
佛寺的住持早早等在了寺庙门口,一见了陈夫人,立刻迎上前,道了一声佛号。
“见过师傅。”
陈夫人微微颔首,在住持开口之前,率先道:
“我等不过是来上柱香,不敢劳烦住持,一切从简就好,切莫多费心。”
她不愿惹出太大的阵仗来。
既让一种僧人劳心伤心,又容易惹出不好的传闻来,影响到陈家,以及即将嫁人的燕望欢。
住持闻言,心底也是一松,等着陈夫人上好了香,就安排小和尚带着他们前往厢房休息。
陈夫人携着燕望欢的手,一路也并未多说,等到进了厢房,四下无人
,她才问:
“望欢,怎不拜一拜?还是想等一会儿再过去?”
燕望欢斟了茶,让汾月用银针探过,之后才送到陈夫人手边,笑吟吟地解释道:
“娘,我大信这些。”
什么漫天神佛,求愿得愿。
不过是人心自寻的慰藉罢了。
燕望欢乃从地狱当中挣扎脱身,自拼出了一条生路,哪里还会相信这些。
陈夫人本想说些什么,但余光扫过燕望欢的手,见到一角疤痕的烙印,她叹息一声,到底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无事,你若是不想拜的话,娘帮你求就是了。”
她接了茶杯,低低叹息了一声,又道:
“娘只希望,你能平安无忧就好。”
感受到陈夫人的关切,燕望欢不由心头一暖,嗓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谢谢娘。”
“好不容易出一趟城,你莫要跟我在这里闷着了,去跟元北一起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是。”
燕望欢带着汾月离去,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陈元北也不知是从何处冒了出来。
“望欢,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