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脚步一顿,下意识想要开口,又反应过来什么,紧忙压低了嗓音,才说:
“大夫刚才开了一方药,我已经让人去煎了,等下送过来,你让望欢喝了再继续睡。”
“是。”
汾月应了一声。
见陈夫人虽留在了原地,却急到踮起脚尖,也想要向着内室看去几眼,仿目光能有本事拐弯,看见躺在床上的燕望欢般。
她满面满眼尽是关怀。
竟是一副,打算留在这里,等着燕望欢醒来再过去看望的架势。
汾月本想着陈元北应会劝一劝陈夫人,然等了一会儿,却发现他仍如呆傻住了般站在原地,不仅没开口,连整别人都是木愣愣的,也不知道是怎了。
她没了办法,只能道:
“夫人,主子睡前嘱咐了,说怕您过于劳心,让您先回去休息着,等她醒来之后,就第一个让我去通知您。”
陈夫人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道:
“也好,免得让望欢再跟着我担心。”
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甚至连陈元北并未
跟上,也没有注意到。
打发走了一个,却还有另外一个。
汾月打量了他一番,虽不知让陈元北成了这番模样的缘由为何,但不管理由,她现在都没有再担忧他的心思,只随后扯出个借口,道:
“也不知苏姨娘那里审问的如何了,少爷可曾去看过?”
她本想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陈元北。
不管他去找苏香见,还是跑到其他什么地方去,汾月都不在意,只要他能不打扰燕望欢休息,就是最好。
但陈元北沉默了半晌后,竟仿若没听见汾月的话一般,问:
“望欢她可好些了?”
“这才多点功夫?药也没吃,能有多好?”汾月语气稍重,缓过神来,才又补充了句:“不过跟着三皇子说了说话,确实比起方才来,要缓上那么一点。”
陈元北再次没了言语。
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矗在门口,既不走也不进,只如忽然僵在了原地一般。
汾月等了一会儿,正要忍不住催促,就听陈夫人忽然开口道:
“也是,见到了三皇子,自然就好上了不少。”
他这语气怪的很。
像是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被骤然投进了一颗巨大的顽石。
分明掀起了骇浪惊涛。
却奇异的,连半点声响都没发出来的。
所有的情绪,都被陈元北独自一人藏匿。
他稍稍缓过神,注意到汾月疑惑的目光,忍不住苦笑一声。
也不敢再继续多留。
陈元北道:
“我去看一眼苏香见。”
他如同逃命一般,背影慌乱而急促,只有声响遥遥传来。
“这件事情,我定然会给望欢一个交代。”
汾月拿不懂他。
也不知这人究竟发了什么疯,她也没有细细纠察的细细,耸了耸肩后,关上了门。
离开了燕望欢的院落,陈元北急促的脚步
才一点点缓了下来。
他打从见到况铮毫无芥蒂地捂住燕望欢的手时,就已经失了神。
心口处传来的反馈,带着微妙的痛意和失落。
要他不知所措。
陈元北甚至在想,若是他更快一些,也握住燕望欢的手,那他此时,是否心里会稍稍好过一些。
而不是如同一个满盘皆输的丧家败犬,甚至连该如何面对燕望欢,竟都一不再知晓。
他甚至在得知燕望欢歇下了时,松了一口气。
陈元北满心的烦乱,竟连何时走进了关着苏香见的柴房都不知晓,于素秋看到他,眉宇间的冷色稍霁,道:
“嘴倒真的是硬的很,都问了好一会儿,她什么都没说。”
她向来并非个好脾气的。
进了陈家的大门,才开始学起了大家闺秀的姿态。
但骨子里的暴躁和凶戾,却并没散去多少。
都问了这么久,却仍然没问出个所以然,于素秋的耐心早就耗了个七七八八,这若换成从前,她有一万种法子,能撬开苏香见的嘴。
但此时身在陈家,既不好对苏香见用大刑,更不得拿出那些江湖野路子来。
连打量了陈元北几眼,于素秋干脆退了半步,道:
“既是你的侧室,不如你来试着问一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吧?”
苏香见蜷在柴房的角落里。
一张脸蛋仍楚楚动人。
她的嘴里没了帕子,连带着的,也少也一颗藏了毒的牙齿。
血迹挂在唇角,更为苏香见身上,添了一抹娇气的羸弱。
听到于素秋的话,苏香见眼睛一亮,连忙抬起头,一见到陈元北时,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口里面还喃喃念着:
“少爷,你终于来看我了,这真的不是我”
事到如今。
她居然还是不承认?
陈元北低叹一声,寒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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