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燕望欢那一刻到现在。
他都并未流露出被发现的惊慌失措来。
好似他贵为皇子,却出现在民间一座医馆当中,实为理所应当一般。
陈元北看着他们寒暄,分明彼此都心存着试探,却又皆绕来绕去,半天都说不到正题上。
他惦念着燕望欢的身体,不愿跟况霖年在这浪费时间,干脆走上前,行了一礼,干脆开口询问道:
“不知贵人为何会在这里?”
“陈四少爷。”
况霖年向他微微颔首,听了这般毫无顾忌的问询,他面上仍不见多少波澜,反而低叹了一声,似颇为感怀地道:
“不过就是方才偶然经过此处,闻得哭声,才过来看上一眼,见患病的百姓众多,我这心下实在不忍,于是想要进来看看,可有什么地方能来帮上一帮。”
他的这番言辞,怕是只能唬一唬六岁小孩了。
但凡是个长了脑袋的。
都不会相信当今的六皇子,会放心手头为野心进行的忙碌,跑到一间里面来做善事。
但燕望欢竟跟着他的话重重叹息一声,眼底更是流出感怀之情,道:
“贵人能有如此悲天悯人之善
心,实在是望欢敬佩不已。”
她提起袖摆。
遮住半张容颜,似被况霖年的所作所为感动,忍不住低泣一般。
陈元北站在一旁,做不出燕望欢逼真的演技来,勉强抱起拳头,跟着发出两声赞扬。
虽不知他们是否信了这番言辞,但话已出口,况霖年也没有要去找补的意思,面上的伤感之色一收,他上前一步,向着燕望欢极为热络地开口道:
“能在这里看到陈四少爷和望欢姑娘,也是我的好福气,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同我一起去饮杯酒如何?”
陈元北皱起眉。
下意识想要开口拒绝。
然他的嗓音还未起,况霖年再次道;
“我对望欢姑娘一直好奇的很,好不容易能在这里得见,也算是缘分,不知望欢姑娘,可愿意给我这个了解下未来嫂子的机会?”
他的话说的太密。
又将一定高帽子扣在了燕望欢头上。
好似若她拒绝的话,就成了既不给三皇子颜面,亦不愿同未来皇家人亲近的冷清之辈。
同样都为皇子。
连陈元北都不由感慨,这身为六皇子况霖年,却比二皇子况天工要城府深沉的多。
他不由有些急切。
这邀约实在不好拒绝,但若是答应下来
怕之后,也没那么简单。
“贵人的邀约,望欢哪敢有拒绝的道理,只不过”
燕望欢仍不急不缓,嗓音略略一顿,她再次道:
“我方才从曹府出来,发生了不少事,至今仍有些缓不过神来,总得回去同爹娘交代上一声。再者我这侍女,虽瞧着是好上一些了,不过也得过去,让她好生歇一歇。”
况霖年以势压人。
她就搬出陈家的名义来。
又暗暗提了曹府一句。
皇子的邀约固然为重中之重,但既是私事,总要排在正经事的之后。
燕
望欢的拒绝委婉又规矩,叫况霖年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也不好再强硬下去,唇角的弧度有短暂的凝滞,他道;
“那好,只能等下次再同望欢姑娘一通喝酒闲谈了。”
“是。”
燕望欢应下一声。
她侧过头,做出一副恭送的姿态。
况霖年向着陈元北微微颔首,也不多留,转身向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步伐踏至门槛时。
恰逢有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妻匆匆闯进门。
他们满身脏污,连发丝都凝成缕状,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嗅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恶臭气。
老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走的太急太慌,并未注意到况霖年的存在,以至于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况霖年下意识侧开身,生怕被脏污沾了身,眉心更是在瞬间皱紧,眼有嫌恶之色一掠而过。
不过很快。
他意识到了身后还有两双眼睛的存在。
原欲推出去的手,转成虚虚搀扶住那对老夫妻,况霖年满面关怀之色,口里面也跟着柔声安慰道:
“老人家,可得小心些,莫要摔着了。”
老夫妻抬起头,见他衣着华贵,却满面的良善之意,连险些被他们撞着,都不介意,连忙急声道着谢。
燕望欢注视着况霖年的一举一动,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转而望向陈元北,道:
“你觉得如何?”
“有些过于的虚假了些。”陈元北咂了咂嘴,瞥了眼那对老夫妻,他低声道:“一举一动,一言一词,都不大出自真心,反而似同我们演戏一般。”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我还真有几分在意。”
燕望欢微皱了眉,见一着了蓝裳的青年男子走出内堂,迎了那对老夫妻,她打量过去一番,道:
“四哥,我们也该去见见这里的掌柜了,我还真有话,想要问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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