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望欢的面色过于平淡。
似眼前发生的一切,从哭嚎着的曹夫人,到躺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曹娆,都不值得她多眨一次眼般。
陈元北不由多侧目了几回,盯着她的神情,忽起了再来到曹府之前,同她讲起过的对话。
“你可听见了?最近外面的传闻,闹的可是相当之厉害。”
陈元北大步进门,很是自来熟的向着汾月摆了摆手,问她讨了一双筷子,坐在了燕望欢的对面。
燕望欢将餐盘挪到他近前。
又夹了一块松仁珍珠糕过去。
“有关曹娆?”
“就知晓,什么惊喜惊讶之类的,都瞒不住你。”
陈元北叹了口气,将松仁珍珠糕,细细嚼到彻底没滋没味,才咽下肚子。
“此时还不到半月的时间,曹娆连带御史大夫的名声,算是在都城当中,彻底落了底,以后怕是都要成为笑柄了。”
“我也听说过了些。”
汾月拿了新的碗碟过来,身后跟着的婢女,则端来了更多的早点,一一摆上桌。
她为陈元北倒上新茶,之后才又说了句:
“据说,都已经好长时间没出过门了。”
“是,打从那日离开了三皇子府后,就再没人见曹娆出过门了。”
陈元北点着头。
他在燕望欢这院里,也算是常客了。
前来跟她一起用早饭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早没了多少客气,陈元北吃成了半饱,才捧着茶碗,再次开口道:
“她之前有多嚣张,现在也就有多狼狈,但这也都是活该,谁让她过来找我们望欢的麻烦,当真以为自己是全天下的中心了,所有人都得哄着她吗?”
燕望欢微微颔首,用左手端起茶壶,为陈元北蓄满了茶水。
“除了曹姑娘之外,关于我的传闻,也有不少吧?”
陈元北正要喝茶的动作一顿。
连面上的神情,都有瞬间的僵硬。
他张
了张嘴。
本欲说点旁的其他,将话题遮掩过去。
但一对上燕望欢漆黑的眼眸。
陈元北那些在唇齿间流转着的言语,竟连一句都讲不出来。
他重重叹息一声。
放了茶杯。
满面无奈地道:
“望欢,你若笨一些的话,可比现在要讨人喜欢的多。”
汾月在一旁听得,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
“少爷也说了,只有蠢者才需讨人喜欢,我家主子可不用。”
“也是。”
陈元北托着下巴,视线扫过燕望欢带着笑意的眉眼,不由跟着放轻了嗓音。
“望欢和谁都不一样。”
燕望欢单手托着茶杯,另一只手垂在一旁,避了他的视线,道: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来说说,外界都传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陈元北清了清嗓子,尽力要语气变得松快一些,“不过是外界谣传,是陈家的望欢姑娘,心胸狭窄,阻了三皇子的好姻缘,还因此让曹娆的一片真心,都打了水漂。”
燕望欢微微颔首,“倒也无错。”
见她如此轻易就应下,也没半点恼怒不虞的意思,陈元北不由一怔。
然他正想询问。
就看连汾月也跟着点起了头,道:
“确实。”
“你们这对主仆,还真是奇怪。”
陈元北叹了口气,实在拿不准燕望欢心中所想。
分明因由此事。
将燕望欢的名声败坏不少。
她却半点也不在意。
即使听得了陈元北的话,也仍是满面淡漠,比知晓了今个天头如何,还要更多几分全不在意似的。
“该幸好,娘还不知道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不然定是要气恼。”
燕望欢扬起眉。
垂落在一侧的右手微微一颤。
她放下茶杯,左手压上右侧袖口,稍加重了两分力。
“你且吩咐下去,让底下的人嘴都严实一些,莫要将外面那些消息,传
到娘的耳朵里。”
“好。”
陈元北应着声,目光却落向燕望欢的右手。
“怎了?不舒服?”
只要有燕望欢在身侧。
他的心思。
向来都是全然落在她的身上。
燕望欢哪里有半点的不同寻常之处,也能被陈元北所察觉。
她瞥了一眼袖口,道:
“无事,许是最近睡得不大好,起了一些疹子。”
陈元北先是一愣,而后豁然起身了,急切道:
“都起了疹子,还哪里能是什么小事?我去让人找大夫过来!”
他说着,就急吼吼的想要出门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