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直奔老者面门。
他已能感受到,面皮被劲风擦过的痛楚。
只一个瞬间。
寒芒逼至到一尺之内。
此时挣扎与否,都是来不及了。
反倒徒增几分苦痛。
老者叹息了一声。
似是放弃般了,他闭上双眼,喃喃道了句:
“痴儿痴儿啊”
女子不懂他的言语。
然一个死人,不管想说什么,都无需她去在意。
老者的命数已到了尽头。
他知道的太多,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下去了。
叮!
一声扰耳的脆响。
匕首不知从何处凭空而现,正击在了利刃之上。
锋锐的光亮擦过老者灰白的鬓角。
带来一阵极淡的血腥气。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女子蓦然瞪大了双眼。
她未看清匕首袭来的方向,只连忙后退了两步,紧着唤道:
“来人快来人!”
“没有人了。”
老者缓缓睁开眼。
视线落到女子的身上,他低咳了一声,道:
“七皇子妃,此时这般模样,是你自己选的路。。”
“闭嘴!”
秦依澜狠狠瞪了老者一眼,她意识到不妙,向后退了两步,紧着就想要离开。
侍卫也顾不得老者,连忙赶回她的身边,护着秦依澜就要离去。
然还未迈过门槛。
一道月白色的影子,忽然挡在了门前。
挟裹着满身的血腥气,她踏着尸骨和刀锋,走进到秦依澜的视线当中。
“为何这般急着走?我还没来得及,好生招待七皇子妃一番呢。”
足底踩过粘稠的鲜血。
每一步,都是暗红色的印痕。
燕望欢踏赤而来。
身上的冷香,和血液的腥味融在一起。
让秦依澜瞬间白了脸,惊呼道:
“燕望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还用说?”
燕望欢轻笑一声,迈过门槛,她身后跟着的汾月真阳,立刻动手关上了门。
一片寂静中。
她再次开口道:
“七皇子妃,我可
是等了你好些时候啊。”
秦依澜打了个寒颤。
似有所觉般,她向着老者的方向,望去了一眼。
老者面带敬意,弯下身,向着燕望欢郑重行了一礼,道:
“老奴见过燕小姐。”
他的称呼,颇有些古怪。
常人得见燕望欢,不是恭恭敬敬叫一声‘长平郡主’,也得为‘三小姐’。
哪有如同老者一般,少了身份,直呼其姓。
然秦依澜虽品到了古怪,却没心思,计较这些琐事了。
这老者,同燕望欢是一伙儿的。
他们竟为一丘之貉!
且不知晓,早已联系了多久。
秦依澜心乱如麻,一时之间肚腹翻涌,险些直接干呕了出来。
强压下身体当中的闹意,她撑着一张苍白的脸,颤声问:
“你究竟是何时,被燕望欢收买的?!”
老者面无表情,不应秦依澜的话,先瞥了眼燕望欢,见她微微颔首,才道:
“老奴从始至终,都站在燕小姐的一边。”
“你”
秦依澜身形一晃。
她怔忪了许久。
终于自无数的乱麻当中,整理出一条脉络来。
她记得的。
先是辛夷冻死在了七皇子府。
而后燕望欢闭门谢客,楚玉亲自上门,正好撞见她得了病,需出门找大夫看诊。
楚玉陪着她,一初到的医馆。
而老者是先被招进丞相府,又确实治好了燕望欢,后才被白汝嫣,请到七皇子府,为秦依澜诊治。
秦依澜最初并不信这江湖郎中。
然老者医术实在高超,所开的每一份药,都有专人试过,从未出过半点岔子。
渐渐才得了几分信。
可秦依澜,却一直心有防备,却实在没有想到。
竟打从一开始,都是燕望欢所布下来的局。
“我知晓了,你是装出来的病,之前在六公主那里,说的那些话,也是你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我,急着怀上身子,才偷偷来这里找大夫”
秦依澜瞪大了眼
,嗓音如同风中残烛般,颤的厉害。
“燕望欢,你在报复我。”
“看来七皇子妃,还并未蠢的彻底。”
燕望欢并未否认。
她仿是瞧不见,秦依澜身边的侍卫一般,径自走上前,笑道:
“我不过是赌上一赌,做了个请君入瓮的局,没想到七皇子妃,会这般主动的,走入其中。”
她说的轻描淡写。
仿是真不过随手铺了一条路,秦依澜就主动走了进来。
侍卫眼有疑色,但还是摸出匕首。
然刀刃才对上燕望欢。
就被汾月随意挑开。
“我家主子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了?”
秦依澜并未去在意侍卫如何。
她的嘴唇哆嗦着,望着燕望欢的眼神当中,尽是骇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