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的掌心,躺着一枚不大的锦袋。
燕望欢伸手接过,打开一瞧,只见锦袋最底部,正静静躺着一把,雕着鸳鸯纹的桃木梳。
“谢七皇子。”
她神色不变,只微微颔首,客客气气地道;
“望欢感激不尽,只望欢福气薄,如此厚礼,实在是无法消受。”
楚玉见她当真是一副毫无动摇的模样,不由有些失望。
低叹一声,他强撑出个笑意,道:
“既是送你,便收着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
又有燕叶玉在身旁,燕望欢自是不好推拒。
“那望欢就谢过七皇子了。”
她低下头。
不等楚玉开口,再次道;
“送七皇子。”
燕望欢已不想要多说。
在门口徘徊不休,本就是可笑得很。
因为一份礼纠缠个没完,让燕叶玉在旁瞧得,更是宛如闹剧一般。
楚玉哪里能听不出这送客之言。
他叹息一声,道:
“望欢,我在府里等你。”
“是。”
燕望欢目送着楚玉离去。
等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望向燕叶玉,道;
“大姐,可要再进去坐一会儿?”
“啊?”
燕叶玉似是有些出神。
视线仍定在楚玉离开的方向,人都不见了影子,也久久未能收回。
冷风吹乱了鬓角的碎发,她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伸手一拢,略有些僵硬地道:
“我就不了,爹让我同你交代完后,就快些回去。”
“那我就不送大姐了。”
燕望欢后退一步,也不等燕叶玉的反应,干脆的回了房。
燕叶玉一愣。
没想到,燕望欢居然如此的不客气。
虽说不能多留。
但她还想要多聊两句来着。
关于楚玉送出的锦袋,燕叶玉也实在有些好奇。
那锦袋瞧着,实在平平无奇。
可以七皇子的尊贵,怎么可能会送些平常的物件出去?
“郡主”
燕叶玉站在
门槛前。
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再说太多。
等她一离开,汾月立刻关了门,回了燕望欢身边,道:
“主子,燕叶玉离开了。”
“先准备一下礼。”燕望欢捏了捏眉心,道:“等过些日子,还真要去七皇子府走一遭,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该探望一番七皇子妃了。”
“是。”
汾月虽是有些惊讶,但对于燕望欢的决定,她自是不会多言。
她立刻下去准备。
等到晚些,从胡从外归来,也带回了楚濂回京的大概日期。
倒是比燕望欢所估计的,还要更快上一些。
许是,抱着受到封赏的念头而归。
自是脚步匆匆。
但楚霁,却是比楚濂,还要更快上一些。
他亦是一回京城,便到了丞相府吊唁。
燕望欢虽知晓他到来,却并未现身,更无要同他客套一番的意思。
只听着汾月的汇报。
讲楚霁风尘仆仆,比离京之前,要消瘦上不少。
燕丞相对待楚霁的态度,虽比楚玉稍稍好些,却也并未强太多。
老狐狸心思深沉。
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谁都不能知晓个三分。
燕望欢又等了两日,直到楚濂回了京城,她才出了丞相府的门。
许久未入皇宫。
六公主对她今日前来,似是并不惊讶,只沉着脸,靠坐在床榻前,手拿着一盒胭脂水粉,语气不善地道:
“我倒是发觉,想让你诚心诚意过来见我,倒真是稀罕的不得了。”
“哪来的话?”
燕望欢从镜台前执起铜镜,为六公主照着面,又笑道:
“带了热闹过来,公主难道不想看吗?”
“热闹?你瞧我现在,还有看热闹的心思吗?”
六公主冷哼一声,指尖挑起一点胭脂,沾在掌背,望着那一抹艳色,她道:
“再说,今个不就是九皇兄回来?听说他这次立了大功,正等着父皇的封赏呢!不过连他都
能立功,还真是撞了大运了。”
她也清楚,楚濂到底有多少的本事。
打从在外游学回来后。
可就从未做过值得被谁高看一眼的事情来。
知晓楚濂立功,六公主都是惊讶的很。
这得是多好的运道,撞到他的头上,才能从楚玉楚霁手里,抢到这份功劳来。
燕望欢递了帕子过去,笑道:
“公主亲眼看看,不就知晓了?”
“神神秘秘。”
六公主嗤了一声,接了她递来的帕子,随意抹掉掌背的胭脂。
她虽是一脸的不耐。
但听燕望欢如此言说,还是缓缓站起了身。
“听说九皇兄刚进了皇宫,此时应在等着被父皇召见。”
“七皇子和八皇子,也是都在。”
“你倒是比我这个身在宫门的人,知晓的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