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澜可是七皇子妃。
身份高贵。
地位尊崇。
哪有人,敢同她这般放肆过?
秦依澜当即沉了脸。
张口便要喝骂。
但她的声响,还没能脱出喉头。
便听另一道声音响起。
“你想如何?”
这嗓音对秦依澜来讲。
既熟悉。
又陌生。
分明是她最亲近的人。
却是许久。
都未曾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秦依澜红了眼。
抬眸望向了门房内。
在燕望欢的身后,她看到了楚玉那略有些苍白的脸。
“殿下”
秦依澜的嗓音颤的厉害。
娇躯发抖。
她身形一软,若不是有婢女的搀扶,都几乎要跌倒在地。
但都已是落得如此凄楚的模样。
楚玉却还是连看,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他只道:
“若是不懂规矩,便莫要再离门了。”
秦依澜一怔。
看她满面茫然,似是还未理解楚玉的话,白汝嫣垂了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柔声解释道:
“七皇子妃,殿下的意思,是要你回房休息,莫要留在这里,打扰殿下和郡主了。”
秦依澜瞪大了眼。
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番话是楚玉的真意一般。
但白汝嫣的声音不轻。
离口每一个字。
都能被楚玉听得清清楚楚。
他却没有任何言语。
显然已是默认。
秦依澜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
不过是责罚燕望欢的两个奴仆而已。
楚玉竟然就禁了她足。
她可是七皇子妃!
秦依澜缓缓启了红唇。
似是还有话,要同楚玉去说。
但楚玉却是转了身。
同燕望欢的身影一起,再次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白汝嫣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但又很快,转变了神情,露出一副感叹之态,轻声道:
“殿下对郡主,当真是在意的很,不过是郡主的两个下人而已,竟是连七皇子妃你,都受了责罚
!殿下还真是丝毫的委屈,都不愿意让郡主去受呢。”
白汝嫣自然是故意的。
她清楚得很,这话讲出口,秦依澜定然要难受的,掉了半条命去。
如此心高气傲的七皇子妃。
哪里甘心,自己所嫁的夫君,满心满眼都是旁的女人。
且楚玉,还为了燕望欢身边的两个下人,将秦依澜禁了足。
就是再宽厚的性情。
也是容忍不下的。
白汝嫣挑了一把火,余光瞥着秦依澜铁青的脸色,心里顿时浮起一阵舒爽。
尤是当秦依澜转身离去。
更是唇角微挑,眼底得色难掩。
但秦依澜才走出两步,忽然又转过身,阴鸷的眸光落到白汝嫣身上,她压低声响,缓缓道:
“白汝嫣,我若是你,此时是绝笑不出来的。我怎说,也是七皇子妃,有名有份,母家强盛,就是到时候,燕望欢真的进了门,我也有所保障。”
“但是你呢?”
秦依澜走近一步,双眼紧盯着白汝嫣,再次开口道:
“一个连存在的价值,都不过是旁人慰藉的影子,她若真的来此,你只会比我,更加的倒霉!”
她眼底噙着一抹冷笑。
心头汹涌的怒火,再看到白汝嫣蓦然沉下的神情,顿时消匿了不少。
秦依澜的唇角,挑起一抹冷笑。
那燕望欢,她斗不过。
难道对着这小小的白汝嫣,也要忍气吞声吗?
秦依澜长吐了一口郁结之气。
她转过身。
再也没有回头。
只留下白汝嫣一人。
还站在原地,面色冷如寒冰。
“你会前来看望,我倒是真的,有些惊讶。”
楚玉站在桌前,手端茶壶,倒了一杯冷茶,向着燕望欢的方向一送,苦笑着道:
“若早知你会来,就不用这种东西招待你了。”
“无妨。”
燕望欢摇了摇头。
接了茶杯,送到唇边轻抿一口。
这茶过了夜。
如冰锥一般泛寒。
一进口,便有冷意散开。
不过,倒也让头脑清明了不少。
燕望欢呼出一口冷气。
手捧茶杯,她道:
“楚玉,你无需如此。”
她是鲜少,会直呼楚玉名讳。
彼此之间的距离。
素来都是恭敬有礼,却又泾河分明。
这难得转了一次称呼。
语气当中,却仍未带了多少亲近的意味。
更多的,反而是质疑的意味。
楚玉先是一怔。
而后唇角荡起一抹笑意,他半靠着椅背,抬眸望向站在不远处的燕望欢,询道:
“你认为,我这次未当上太子,会一蹶不振?”
“若真这般”
燕望欢声音一顿,再次抿了口茶,才道:
“你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她是丝毫都不婉转。
眉心微皱。
眼神也是极冷。
楚玉怔忪了半晌,却是丝毫不记怪她,反而笑了笑,道:
“你果真还是”
他轻叹一声。
却未把话说完。
燕望欢也没有再开口。
沉默在彼此之间流转蜿蜒。
楚玉再次倒了杯茶,一口饮了个干净。
冷意穿肠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