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和周胜虎,一个是外间的管事,一个是小厨房的掌厨。
平日里。
在丞相府的一众下人当中。
都是相当有脸面的主儿。
此时站在一块儿。
却是吵的脸红脖子粗,闹腾的相当厉害。
他们仿是确信了彼此就是叛徒。
只恨不得立刻就动起手。
帮着燕望欢清理门户。
汾月冷眼旁观了一会儿。
在周胜虎似是要忍无可忍,满眼凶光的瞪着方娘,仿下一秒就要动起手来时。
她终于出了声。
“主子在这,你们是想闹成什么样?敢污了主子的眼睛,就一起滚出去!”
汾月不同辛夷。
素来和院子里的其他下人交集不多。
此时又满肚子的火气。
连眼神当中,都含了些森然的寒意。
方娘和周胜虎,被她吓了一跳。
急忙瞥了一眼燕望欢。
看她没有动怒之意。
才算松了口气。
“我本是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还想着问问你们,平日里可见着底下的人,有谁是藏着些猫腻的。”
汾月轻笑一声。
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又道:
“没想到,你们争着抢着,倒是来招惹麻烦了。既然如此,就说说,都知道些什么吧?”
周胜虎张了张嘴,汾月话音一落,他想都不想,就要接过话茬。
可在他开口前。
汾月又道:
“我先说好,我可不信你们什么都讲不出来,想编瞎话唬我,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这管事的活计,做到头事小,抓紧卷着铺盖,滚回家去养老也非大事。要是被我查到,你们弄虚作假,到时候解释的话,就只能阎王爷面前去讲了!”
周胜虎一愣。
那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全都咽了下去。
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慌色。
他低下头。
连满是厚茧的手,都有些哆嗦。
和他比起来,方娘倒是要好上不少。
她叉着腰。
瞥了眼周胜虎,冷哼一声,道:
“主子,不用找了,我们院儿的叛徒,定是周胜虎无误!
他是厨房里的管事,厨房里的大大小小,全要过他的手,除了他之外,谁还有下毒的本事?”
“你胡说!”
周胜虎也恼了。
狠狠瞪了方娘一眼,他怒道:
“你血口喷人!厨房是我掌管没错,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哪知道谁都做了些什么?!况且,今个你也去过厨房,依我看看,要害主子的人,明明就是你才对!”
“我?”方娘冷笑一声,也不惧周胜虎,扯大了嗓门,喊道:“我跟着主子多久了?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谁在操持?我对主子可是尽心尽力,你不承认,辛夷姑娘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辛夷忽然被她提起。
也是一怔。
却并未应声。
她面露些许难色,视线在方娘和周胜虎身上绕了一圈,眼中迷茫更浓。
不知为何。
这两人一进门,辛夷就有了种,相当奇怪的直觉。
她和方娘与周胜虎。
都接触不少。
对于他们两个的性情如何,也算是了解。
能在这院子里当上管事和掌厨。
定都是有些本事的。
方娘为人向来和善好相与,虽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但绝非是咄咄逼人之辈。
周胜虎更是憨厚老实,平日里话不多,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辛夷皱起眉。
悄悄靠近了燕望欢,低声道:
“主子,他们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还没摸清脉络。
但仍是把心中升起的念头,同燕望欢说了一遍。
燕望欢微微颔首。
放了茶杯,询辛夷:
“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是藏在院子里,要杀我的人?”
辛夷先是一怔。
而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听出了燕望欢的弦外之音。
也就是说
镇国将军府派来的人,就在方娘和周胜虎之间!
辛夷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眼中更是多出了不少的堤防。
她挪动脚步。
将自己挡在了燕望欢身前。
生怕方娘和周胜虎,谁突然发难。
拼了不要命,也要换燕望欢血溅当场。
“主
子,是谁?”
辛夷抿着唇,再次压低声响。
“是周胜虎吗?”
和方娘比起来。
周胜虎显然要更加古怪一些。
平日里表现的老实憨厚。
谁知却在外面,欠了赌债。
再加上。
他又是厨房的管事。
下起毒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辛夷越想越是确信。
望向周胜虎的眼神当中,都多了些警惕的意味。
但燕望欢却仍是什么也没说。
既没赞同。
也没否认。
只唇角的笑意,更加重了几分。
方娘瞥了辛夷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但又很快被藏下。
她更加凶狠的瞪着周胜虎,指着他的鼻子,怒道:
“心虚了吧?亏得主子对你那般好,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儿来?当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周胜虎瞪着眼睛。
也跟着提大了嗓门。
“我对主子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儿,当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倒是你,一直在往我身上泼脏水,敢哄骗主子,你不怕被拔拔舌头吗?!”
他嘴皮子不比方娘利索。
脸涨的通红,话说的却是磕磕巴巴。
方娘捏准了这点。
继续道:
“我可没有泼你的脏水,是你自己屁股后面不干净,露了尾巴出来!我告诉你周胜虎,你这次害了主子,还敢在这里装傻?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这里是绝对容不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