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一见她,脸色更是难看。
他本以为胜局已定,任燕望欢如何手段,定也是难逃一死。
话都说了出去。
结果,燕望欢虽是受了些轻伤。
但镇国将军府的人,除了他之外,可一个都回不去了。
孰赢孰败。
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他这一次不仅输了个彻底。
还丢大了镇国将军府的脸面。
“你算计我?!”
卫鞅就是再自大,也看出了不对劲。
萧涣来的太过巧合。
像是卡着时辰,就等着他的人到齐,好能一窝端走。
“若不是你先动了杀心,又怕什么算计?”
燕望欢也没否认。
这本来,就是一个局中局。
卫鞅设下的陷阱,确实起了效。
他会出现在这,着实超乎了燕望欢的意料。
但带给她的,并非是危机。
而是惊喜。
被丞相府赶出来的大夫,身死是事实。
也肯定是卫鞅的人,下的毒手。
如此就是说,不论如何,燕望欢这次出行,都能抓到一个镇国将军府的人。
但镇国将军府,是多烫手的山芋。
只除掉一枚棋子,还不够。
她要的,是把事情彻底闹大,扩大影响,好生让卫鞅疼上一疼,又不沾染太多。
如此,只能另想他法。
而萧涣,就是一个最合适的存在。
既不畏惧镇国将军府,和燕望欢,也多少存着几分交情。
这次的计划,连从胡都不知晓。
她派了汾月去通知萧涣,留真阳从中接应。
连自己都舍下置身险地当中。
一场豪赌。
燕望欢终究是胜了。
卫鞅的筹谋,已经做到了极致。
他答应杀那几个大夫,就是为了引燕望欢出来。
布下这个天罗地网。
只可惜。
她太谨慎。
迈一步,就要将接下来的九十九步,都仔细考虑一番。
卫鞅咬紧牙关。
恨不得拔剑出鞘,一刀抹了燕望欢的脖子。
但周围在的,可不只是萧涣。
还有无数的官兵。
真
阳也寸步不离的护在燕望欢身侧。
他可一直在盯着卫鞅。
但凡察觉到半分杀意浮动,都能立刻做出反应。
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现在要杀燕望欢,是不可能了。
除非卫鞅牺牲自己的命,换燕望欢共赴黄泉。
但他舍得吗?
“希望你下次,也有这番好运!”
卫鞅冷哼一声。
甩袖离去。
燕望欢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转了身,对着萧涣郑重行了一礼。
“这次,多谢萧大人了。”
“郡主客气。”
萧涣眉心一松,虚虚扶了一把,道:
“你无需和我道谢,这不过是我该做的。”
“我谢的,是大人愿意信我。”燕望欢轻叹一声,道:“那大夫被从胡救下,此时应还没跑多远,萧大人还是将他寻到收押,以保性命。”
萧涣微微颔首,差了一队人去寻,又派了人手,将那五个黑衣人,送去关押。
黑衣人显然都受过教化。
皆是低眉敛目,一言不发。
卫鞅能如此自信,将他们留下,怕是即使用了刑,也不会将他交代出去。
到底是镇国将军府出来的,这点本事,总归还是有的。
燕望欢思索片刻,跟上萧涣,低声道:
“大人心里清楚,真正动手杀人的,并非是他们。”
“我知晓。”萧涣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镇国将军府,真把这京城,当成他自家后院了!此事,我会继续查,你也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他也见了方才卫鞅的神情。
显然对着燕望欢,杀意不敛。
“无碍,他早想杀我了。”燕望欢唇角微颤,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萧大人,望欢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关于今日收押这几个人,大人可以照常审问定刑,就是最后尘埃落定,砍了头也无妨。但可否能留下一个嘴松的?”
萧涣虽然刚正,却并不愚笨。
听了燕望欢的话,立刻反应
过来,道:
“你想,拿他对付卫鞅?”
“是。”燕望欢也不瞒他,干脆点了头,“我们都知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他只因这些大夫,未能治好我那四妹妹的脸,就痛下杀手,早不配镇国之名。今个收押的,留下一个当证人,再护好那大夫,我日后定要让卫鞅血债血偿,而到时候,他们都能用得着。”
此时想要对付卫鞅,实在太难。
既无证据,抓到的人,也不会出言作证。
连那逃跑的大夫,怕都没看清楚卫鞅的脸。
想真正惩治卫鞅。
还真需要点时间和机会。
而这一切,燕望欢都能做到。
她只是需要,萧涣的一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