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柔。
语气也未有多重。
但王氏和卫鞅的盘算,都给她轻飘飘的挡了下来。
王氏顿时冷了脸,一把夺过老嬷嬷手里的药碗,掼在地上,愠怒道:
“她身体不好,得需养着,也就罢了。但卫鞅上门,她那当姑姑的,连个面都不见,是个什么规矩?我教她的礼数,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碎瓷滚了满地。
几滴药液溅上燕望欢的裙角。
晕开大片暗褐色的污迹。
卫鞅瞥了眼她,故作劝慰似地道:
“姑姑也是身体不好,就是想见我,也是有心无力。”
王氏散了火,略缓了脸色,问:
“丞相府的大夫,是个什么本事的?”
“据说,是从七皇子府出来的,之前是个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王氏皱了眉,不悦道:“丞相府居然让给江
湖郎中,给丞相夫人瞧病?”
卫鞅道:“所以依我的意思,不如趁着御医还在,给姑姑接过来,让御医给瞧瞧。”
王氏沉吟片刻,点点头,道:
“是了,这御医是皇上特地差来,医术高明,让他看一眼,也好。”
“这是为姑姑身体着想,相信燕丞相,也不会有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王氏像给说服了一般,看向燕望欢,吩咐道:“燕望欢,你回去给你娘接过来吧。”
这并非是商量的口吻。
而是吩咐。
拿捏了有情有理,燕望欢拒绝不得。
她和卫鞅一唱一和,刚一计不成,就又来个招数。
打定了主意,要让燕望欢就范。
只要大夫人出了丞相府的门,到了镇国将军府,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等大夫人恢复好了身子,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疯狂报复。
那之前的所有筹谋,可都成了白费力气。
燕望欢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会给镇国将军府,彻底压得抬不起头。
房内紧张的氛围太浓。
房门又不知何时,给彻底关合。
王氏和卫鞅的两双眼睛,死死盯着燕望欢,无言的压迫感,从他们身上逸散而出。
连汾月和真阳都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是在逼燕望欢低头。
且营造出了一种,她不同意,就难出这扇门的氛围。
汾月额头见汗,手不停划过腰间,几次摸上冰冷的刃口,强克制住捏在掌心的冲动。
真阳也有些紧张。
他们两个还不是王氏卫鞅的目标。
但给这密闭的小房间当中,压力还是在不断攀升。
卫鞅身上,到底是沾过血的。
那杀伐狠决之气,此时毫不收敛,勃然散出。
目标,正是燕望欢。
她给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面色却是变都未变。
甚至还有心思,撩了下沾了药汤的裙摆,叹道:
“顶好的料子,可惜沾了脏污
,就不能穿了。”
她的反应,着实是让王氏和卫鞅一愣。
给此情此景下,燕望欢竟还能若无其事。
真就是不给他们放在眼里。
“我专顾着裙子了,方才外祖母说了些什么,没大听清。”她眯着眼,踩着碎瓷片,慢悠悠走到床头,居高临下的睨着王氏,道:“不过,外祖母的意思,望欢大抵还是懂得。”
她缓缓弯下腰,逐渐和王氏平视,如呢喃一般,缓声道:
“外祖母,是要娘再不准回镇国将军府吧?这话我记下了,回去定和娘亲,一五一十转达过。”
燕望欢笑弯了眼。
她像是颇为欢喜似的,自顾自又道:
“娘的身体一直都不大好,亲生女儿扒着新靠山,不愿照拂在身边,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连亲娘,都急着要撇清关系,真是一脉相承的血浓于水啊。”
“你这贱婢!”
王氏的脸,已彻底沉了下去。
她猜到燕望欢会不愿。
但却没意识到,会如此不给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
王氏不知,她错的颇为离谱。
燕望欢不只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偌大镇国将军府,也不配多得半个眼神。
不过是群蠢物罢了。
想压着她,让她迫于这无形的威逼,低头给大夫人送回来?
想的美!
卫鞅一个手下败将,加上王氏这半条腿迈进棺材的老东西。
就能让燕望欢低头?
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
她就是给刀塞到卫鞅的手里,给脖子递过去,他都不敢动她一根的头发。
皇上亲封的长平郡主,来镇国将军府探病,却被卫将军持刀行凶。
这伤的不是燕望欢。
而是皇上的脸面。
他镇国将军府有天大的能耐,也是仰仗皇上鼻息。
卫鞅是绝不能动燕望欢的。
但他若豁不出去,拼上全家的性命去赌,这一辈子,在燕望欢面前,他都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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