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面的担忧,话音刚落,又叹道:
“若是镇国将军府的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没人能护着娘了。”
大夫人双眼怒睁,眸底有血丝密布,如道道蜿蜒的小蛇,占据了她全部眼白。
乍一望过去,那双眼里,竟是赤红一片。
如疯如魔。
她虽是动弹不得,但对着燕望欢,却恨不得抽筋拔骨,给世间万种刑罚,全给她身上付诸一遍,才能咽下一口恶气。
燕望欢仍在笑。
一双眼却如深渊墨潭,藏满冰寒。
“娘,我不想等了。”
“你也不想给一直给床上当个废人,不如”
她素白的指尖,亲昵地拂过大夫人的鬓角,声音越发柔和。
“你和唤喜,一同去死吧。”
大夫人一怔。
紧接着从后脊生上一股凉意。
望着她的眼里,满是惊怒。
燕望欢并非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没有耐心了。
这对母女两个能耐的很。
一个躺
在床上,仍不消停,背靠镇国将军府,指着燕望欢失势倒霉,好趁机要她命,来打一场翻身仗。
另一个也闹腾的很,又是教唆秦依澜,又是和卫鞅勾搭成奸。
“不过娘亲可以放心,我还是会给娘留到最后的。”
燕望欢看大夫人实在是怕,双目瞪得老大,连眼角都要裂开一般,忙柔着嗓子安慰道:
“黄泉路上,都是娘的亲人,娘就不会怕了。”
她打从进门起,都是一脸的柔顺。
但从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言语,都让侯在一旁的汾月,心尖发寒。
更莫说是大夫人了。
床褥晕开大片的湿痕。
有浓重尿骚气给房内蔓开。
她两条腿打着摆子,嘴唇也抖得厉害。
那双空洞的眼里,蓄着一汪血泪,缓缓划过面颊,只留一片绝望。
之前最是嚣张跋扈的大夫人,此时此刻躺在床上,连排泄都控制不住。
燕望欢彻底摧毁了她的尊严。
“叫人来收拾吧。”燕望欢隔开几步,淡淡道:“交代愫灵一声,大夫人似是有所恢复,让曹大夫加大药量,叫她保持清醒,但不可说出一句话来。她见任何人时,都得给一旁盯着,谨慎些,万万不可大意。”
汾月低头应下,瞥了眼大夫人,眼底除了好奇和打量,未有半分怜悯生出。
燕望欢如此行径,给她看来,并不为过。
对敌,就该心狠手辣。
不然死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燕望欢给她全部神情都收入眼中,也是颇为满意。
况铮送来的人,果然合她心意。
她关心了大夫人一番,随后出了门,赶到了镇国将军府。
燕唤喜早已到了。
正给正厅里,跟着卫鞅和个年轻男子交谈。
男子一身书生气,瞧着颇为眼熟。
燕望欢略一思索,想起之前呼延灼进京时,宴席之上,他就给王氏和卫鞅的身侧。
应也是卫家的子弟。
男子最先瞧见了燕望欢,当下起了身,略有些局促地看她一眼,轻声道了句:
“郡主。”
燕唤喜和卫鞅这才回过头。
看到燕望欢的打扮,脸色都是有些不善。
卫鞅哪里能忍,当即道:
“听说郡主出身不同,怕是连礼仪廉耻都未学过。我镇国将军府还未出丧事,你就急不可耐穿了丧服过来,真是好教养!”
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若非是不想给她赔命,他都恨不得一刀抹了燕望欢的脖子。
杀意给眼中翻腾。
直直锁在燕望欢身上。
毫不遮掩。
汾月和真阳对视了一眼,皆是迈进一步,离燕望欢更近了些。
燕望欢却如浑然不觉一般,卫鞅杀意毕露,她毫不在意,径自落了座,淡淡道:
“京城谁人不知,七皇子最喜净色,平日给宫中走动,也常是一身纯素。原来落到卫公子眼里,七皇子穿白进宫,都是另有它意啊。”
她扯虎皮的本事,属实不赖。
卫鞅脸色顿变。
反驳的话卡在喉头,吐不出也咽不下。
这话是应不得的。
若是反驳,也容易给抓到把柄。
这燕望欢实在是狡猾。
借着和七皇子交好,挪了滔天的权势。
卫鞅恨得牙根直痒。
却不敢胡乱去答。
倒是一旁那书生样的男子,闷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道:
“三哥,祖母不是说,要郡主来之后,过去见她吗?”
卫鞅气急攻心,这才想起此事,他起了身,冷声道:
“唤喜,你先歇一会儿吧,我和卫献带长平郡主,去祖母那。”
“是。”
燕唤喜应了一声,视线飘向燕望欢,眸底露着一丝古怪的欣喜。
她今个颇为消停。
打燕望欢进门后,是一声未吭。
到了此时此刻,才不小心泄出些许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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