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澜满眼都是担忧。
又狠狠训了那婢女几句。
她是主人,不好跟着燕望欢一同离开。
只能拉着她,连说了好些歉疚的话。
那态度放的极低。
言辞也是颇为恳切。
燕望欢都离开了好一会儿,秦依澜还在连连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看的旁人心里都寻思着,这七皇子妃和长平郡主的关系,什么时候如此亲近了。
“郡主这边请。”
前来带路的,是秦依澜的贴身婢女。
她走在前,领着燕望欢连绕了几个弯,走出好段距离,才停下脚步。
“还请郡主入内稍等,奴婢这就去拿衣裳。”
燕望欢微微颔首。
却未急着进门。
她抬眸扫视一圈,轻声道:
“七皇子府可是真大,这客房,也够偏僻的,我之前从未来过,今个是开了眼界了。”
那婢女一怔,也不知听未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
“是,这间是最好的客房,是七皇子妃特地吩咐奴婢安排的,离这里不远,就是七皇子和七皇子妃的卧房。七皇子妃特地让奴婢,去取新作的衣裳,是用宫里头赏下来的料子,很稀罕。七皇子妃说,其他的衣料,配不上郡主,要拿最好的出来。”
“那就劳烦了。”
“郡主客气。”
她并未离开,打开门,等着燕望欢走进,才转身快步离去。
槐兰一直随在燕望欢身后。
等着她离开,才道:
“主子,那七皇子妃,态度变的也太快了些,之前还是冷着个脸。今个不仅赔罪,还说起了燕唤喜,她是真心要和你交好吗?”
今个的秦依澜,不只是态度大变。
说是献殷勤,都毫不为过。
燕望欢皱起眉,缓缓摇了摇头。
她和秦依澜接触太少。
却也知晓,这七皇子妃,并非是个城府深沉之人。
若是心思重,也不会轻易给燕唤喜撺掇了。
莫非她真是转了性?
燕望欢伸手入袖,摸出条皱着的帕子来,槐兰接过,从里面抖出些点心碎屑。
正是秦依澜给之前,要她品尝的。
只是她心里惦念太多
,处处谨慎而为,趁着拭掉唇角残渣的空隙,藏在了帕子里。
莫非,真是多心了?
燕望欢还未得出个结论。
房门已给从外敲响。
有婢女踏进门,上了些茶水点心,又低头退开。
她瞥过一眼,捏碎了半角点心,又倒出些茶,装作用过的模样。
很快,婢女捧着衣裳,给送到了燕望欢的手里。
她道了谢,走进内室,瞧着周围一片空荡。
四下无人,唯有寂静。
槐兰守在门外。
燕望欢那颗时刻防备的心,才缓缓落定。
虽说秦依澜的目的还有待考量。
但这里,毕竟是七皇子府。
衣带落地。
外袍褪到了肩下。
酒香气缓缓散出鼻息。
鬓边的一缕发丝垂在眼前。
遮住了视线。
燕望欢低着头,正欲下了外袍,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动响。
砰!
窗给从外撞开。
一道黑影越过窗沿。
眼前是一道刺目的锋芒。
剑尖奔向燕望欢的心口。
这一下的目的,是为了要她的命。
与此同时。
槐兰也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声响。
“主子!”
她惊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去推门。
只是才伸出了手,就见秦依澜那贴身婢女,侧目挡在了门前。
她摸出一把银亮的短刀,以锋锐之处直直对着槐兰。
“姑娘,你还是莫要动了,我家主子要杀长平郡主,你此刻跟去,只会搭上一条命的!”
她没做过这档危险的事儿。
紧张的不行。
手抖得分外厉害,眼神飘忽,额上也都是冷汗。
好在,秦依澜并没有让她对槐兰动手。
只消拦住她,就够了。
这是一场死局。
任凭燕望欢再聪明,也无法脱身。
秦依澜给逼到了极限。
近乎癫狂。
楚玉是她的一切。
她的丈夫,她的神灵。
也是她之后的几十年当中,全部的意义。
而燕望欢,却要将她的一切都夺走。
秦依澜没办法,继续视而不见。
等着燕望欢笑到最后。
将她这个真正的七皇子妃,扫地出门。
秦依澜不够聪明,只能选了最笨的办法。
杀了燕望欢。
再推给刺客的头上。
到时候,就是楚玉查起来,跟她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都是燕望欢,自己倒霉罢了。
槐兰并不愚笨,很快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
这房里头,是有个刺客在的。
而燕望欢,此时此刻,正一个人面对着危险。
这生死关头。
她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中。
激的眼底一片通红。
“让开!”
槐兰顾不得她手里还拿着匕首。
冲过去,就要给她推开。
那婢女吓了一跳,下意识给匕首回收,慌张道:
“你你不要命了吗?你就是现在进去,也已经来不及了,你还是快”
槐兰哪里会听她的话。
一想到燕望欢就给她的眼皮子底下,遇到了危险。
她就满心慌乱。
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她明明身在门口,却浑然不知。
该是陪着燕望欢一同去换衣裳的。
怎就放下了心呢?
槐兰后悔不已。
她只想着抓紧进这扇门。
对婢女所说的话,就如同耳旁风一般,没有丝毫在意。
“你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