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着太子客套了两句,带着手下人,翻身上马。
“驾!”
马鞭扬起。
滚滚尘烟弥漫。
眼前一片朦胧的黄沙。
恍惚间,呼延灼的身影,越行越远。
燕望欢暗叹一声。
等下次相见,可当真是物是人非了。
等着呼延灼远去,她转了身,正欲离开,太子却唤住了她。
“长平郡主且慢!”
燕望欢眉头一皱,一阵不妙感涌上心头,她转了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太子有何吩咐?”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候着,享受了一会儿朝臣的奉承,听得差不多了,才给人都驱散,只剩下几个皇子。
他走到燕望欢身前,道:
“我们兄弟要同去吃个酒,你也一并跟来吧。”
“我?”
燕望欢一怔,下意识瞥了眼楚霁。
他也正看往这头,视线触及,他勾唇一笑。
太子身后,一直都有楚霁在拿主意。
这次忽然喊她吃酒,怕是也少不了他的撺掇。
只是,这又是为何?
燕望欢心思乱转,却殊不知,这一次的邀请,还真的和楚霁毫无关系。
只是太子一人的主意而已。
他的话,非邀请,而是吩咐。
交代完了,也就不在意燕望欢的反应如何。
她不能拒绝。
只能跟在了太子的身后。
楚玉上前两步,赶到燕望欢身侧,和她并肩而行,低声道:
“太子说,为了庆贺我的婚事,要与我痛饮一番。”
燕望欢眯起眼,轻嗤一声,道:“怕不是呼延灼走了,他心里畅快,借你当个由头。”
之前呼延灼提三场比试。
太子可是惨败。
输给一个让他最为看不上眼的蛮子,他心里头,压不住这股火。
尤是楚玉上的第二场,还赢了下来。
凭他狭隘的气量,不定得记恨多久。
就是旁人都不提起,他也是难安。
如今呼延灼离去,太子自然欢喜不已。
燕望欢瞥了楚玉一眼,逐渐放慢脚步,和他一同落到最后,低声提醒道:
“等下这顿酒,你怕是不好过。”
“我知晓。”楚玉轻叹一声,眼中却无丝毫挂虑,“他定是要找回颜面,才能舒坦些。”
太子已经上了马车。
楚霁自然和他同行。
其他几位皇子,也都三三两两的给一块。
这顿酒,并非所有皇子,都去吃的。
有几位皇子性情淡薄,本就和他们不亲近,也懒得应承太子,自然不跟着一同前去。
楚玉先上了马车,掀起车帘,对着燕望欢伸出手。
“小心些。”
燕望欢避开他的手,径自入了马车,坐稳后,才轻声道:
“他的心思,你能知晓便好。”
楚玉苦笑一声,收了手,回身坐到燕望欢对面,沉声道:
“他
高兴不了几日了,给难民运送物资的队伍已经归京,所有证据,我都已经备好,一切,都只等明日,便可见分晓!”
他向来温润,难得有如此锋芒毕露之时。
野心和向往都展在了面上。
对于那个位置的渴望,没有丝毫掩饰。
太子一落马,他的身份,不知有多少皇子会虎视眈眈。
但楚玉信心颇足。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的铺垫。
燕望欢眉头微皱,面色仍是淡淡,就是胜利在前,也不如楚玉一般欣喜。
她想着的,是况铮的布置。
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况且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倒台的。
他还有个当皇后的娘亲。
以及,即将被送到塞外和亲的妹妹。
两张筹码加在身上,得是一击致命,才能让他毫无翻身之地。
只是关乎百姓,责任太大。
不算万无一失,也很难让他脱身。
燕望欢摇了摇头。
可能,是她太多心了吧。
楚玉长出口气,平复了心头躁动的野望,他抬眸去看燕望欢,轻笑道:
“望欢是担心我?”
燕望欢瞥他一眼,淡淡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出了事,对我没有好处。”
“你就是敷衍着,来应我一声也好,如此冷淡”
楚玉颇有些无奈。
想从她的口中,听到一句甜言都难。
好像他们二人之间,只有买卖交易在。
不存半分交情。
燕望欢单手托腮,沉思片刻,问: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了?”
“下月初八。”
这会儿,都已经快到中旬了。
距离婚期,竟是连一整月都不及。
燕望欢有些惊讶,问:“为何这么急?”
楚玉摇了摇头,道:
“只说下月初八,是难得是好日子。”
就是好日子,皇子的婚事,也得好生准备,不该这么急的。
燕望欢皱起眉,总觉着,有些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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