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不远。
让另一车厢中的人,听清了她留下的这一句言语。
那马夫慌了神,不等燕望欢她们走远,便急着问道:
“她怎知道我们的身份?王子,我们要不要”
“不,正事要紧。”
低沉的声响再一次传来。
只是这一次,声音当中多出了几分笑意。
“靖楚的姑娘,倒是有趣的很。”
马夫急的直跺脚,“殿下!”
“放心,我们这就出城,靖楚的兵找不到我们。等下次再见,可就是正大光明了。”
“那我们抓紧离开这!”
马鞭扬起。
烟尘滚滚。
相距不远处,槐兰紧皱着眉,犹豫道:
“主子,他们可是匈奴?”
燕望欢微微颔首,“车里的是,且身份应该不低。”
“他们怎么跑京城来了?还鬼鬼祟祟的,要不要去告诉给萧大人?”
“用不着。”
她说的话,槐兰自然遵从。
只是心底的疑惑,却并没有散开。
闷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
“主子,你是怎么发觉,他们两个不是我们靖楚人的?”
燕望欢轻笑一声。
素白的指尖,划过槐兰的眼睑。
“那马夫,八成祖上一辈有流过塞外的血,模样虽是和我们相同,但眼睛的颜色却是不一样的。”
槐兰这才恍然。
她转了头,满心敬佩的去看燕望欢。
才短短一瞬间,她却连这点小细节都能注意的到。
简直是神仙。
燕望欢给心底轻叹一声。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她能认出那马车里的人,是来自于塞外。
不单单是因为那双眼。
那马夫,她上辈子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是迎娶了六公主那位,身边的随从。
这天,终于要变了。
她只能给一切发生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以不变应万变。
马车缓缓停在相府门口。
燕望欢下了马车,远远望去,三个小厮凑在一
块,正低声聊着什么,连她回来都没注意到。
不用她吩咐,槐兰就凑上去听了起来。
“那就是将军府的公子?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可真有派头!”
“是啊,和京城里那些纨绔少爷们一点都不一样。”
“他不上战场,跑丞相府作甚?”
“定是来看大夫人的呗!”
他们聊得正是欢快。
忽听一道脆音打身边响起。
“你们说的,是什么人?”
小厮们吓了一跳。
回过头看到槐兰,当即变了脸,互相对视一眼,弯下腰,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槐兰姑娘。”
燕望欢册封了郡主,连带着槐兰的地位,都水涨船高。
这些之前对她没好脸色的奴才,现在各个谄媚的很。
槐兰冷哼一声,再次问:
“你们刚才说的,是谁?”
小厮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门房站了出来,小声道:
“姑娘小点声,我们刚才说的,是将军府的公子。”
“将军府?”槐兰皱起眉,“哪个将军府?”
“当然是镇国将军府了。”那门房咧着嘴笑,“大少爷没了,那征远大将军府的年少爷,也不会再到咱们这来了啊。”
槐兰没心思去管他的玩笑话。
镇国将军?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可是大夫人的娘家!
这么快,那边就得到信儿了?
她心底一慌,连忙追问:
“来的是将军府里的谁?”
门房摇摇头,“不晓得,只看到年纪不大,八成是几位少爷中的一位。”
“行了。”
槐兰沉着脸,从怀里摸出点碎银子,丢给他,“拿出吃酒吧。”
门房眼睛一亮,忙伸手接过,笑道:
“哎!多谢姑娘!多谢郡主!”
槐兰回到燕望欢身边,给刚才听到的一一转述,末了,又担忧道:
“主子,镇国将军府的人过来,会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大夫人嚣张跋扈,依仗的
就是娘家滔天的权势。
连燕丞相都要避其锋芒。
镇国将军,能封了如此名号,岂能是寻常人家。
燕望欢半阖着眼,心底也在沉思。
这人来的时间,倒是巧妙。
怕是大夫人差人送了信过去,就忙过来,给帮着撑腰了。
是福是祸,总是难躲。
与其给这磨蹭,不如亲自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