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老鸨瘫坐在楼前,给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扶着,拍着腿,眯着一双眼,又哭又嚎的闹腾,“生意才刚好点,,就又闹出这档子事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姑娘搀不住她,干脆松了手,“您可甭哭了,我怎么瞧着不对劲啊,还是去报官吧?”
“报官?你敢你去!”另外有姑娘横她一眼,“看他身上那打扮,保不准就是什么官家的大少爷,谁得罪的起?指不定我们一去,反倒倒霉的是我们呢?”
环娘皱紧了眉,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顺着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是不是就宫腰没出来?”
“是啊,怎么办?”
“怎么办?认命呗,不然你进去看看?”
“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就是给单独留下,又能怎么样。都是伺候男人,不就是早晚的事儿吗?”
她们都给聚在门口,闹哄哄的乱作一团。
偏偏老鸨还忙着挤眼泪做戏给人看,没空理会她们。
外面闹腾不休,动静传到楼里,一身黑衣劲装打扮的男人走出门,呵斥道:
“安静点,都吵什么吵!”
“哎呦我说公子啊。”老鸨嚎了一声,也不用人扶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凑过去,急声道:“我们这是晚上做买卖的,你青天白日这么一折腾,我的姑娘都休息不好,晚上可怎么做生意啊!”
“闭嘴!”黑衣男人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骂道:“我们家少爷到你这破地方来,是你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还敢叫嚷?老东西,再不安静点,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老鸨给他杀气腾腾的眼神一瞪,吓的腿都软了。
还哪里敢再叫嚣。
黑衣男人看她消停了,才从怀里摸出点碎银子,劈头盖脸的丢到老鸨身上。
“喏,收了钱,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扰到我家少爷的兴致,
看我不一刀…”
老鸨一缩脖,蹲下捡了碎银子,一声都不敢吭。
黑衣男人这才算满意,临回去前,还不忘伸出手,给环娘脸上摸了一把。
环娘哪里敢躲。
等男人走了,她才去看老鸨,轻声道:
“我觉着,我们还是去报官吧,他们都凶神恶煞的,还就宫腰一个人在里面,我这心里,总觉得不稳当。”
老鸨捏着那点散碎银子,心里面骂了不知道多少声娘。
她当然也知道不对劲。
可哪里敢去报官。
京城这么大,达官显贵不知道多少,她们这间青楼比蝼蚁还不如,随便一个巴掌伸过来,都能给碾的粉身碎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鸨叹了口气,无奈道:
“算了吧,你们都别在这等了,去隔壁借个地儿休息去。至于宫腰,她福大命大,应该…。”
“宫腰怎么了?”
她话音未落。
另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老鸨一愣,回过头,却见一个姑娘站在不远处,沉着脸,正冷冷的盯着她。
这姑娘不仅模样生的好,更重要,是还有几分面熟。
好像给哪见过似的。
她愣着神,那姑娘却不想等了,快步上前,一把抓了老鸨衣领,眼里吞吐着沸腾的火光,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
“我问你,宫腰呢?!”
老鸨吓了一跳,“她…她还在里面。”
“是谁来了?”
“姑娘,我也不知道啊。”
老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先是大晚上一群黑衣人闯进来,要找什么人,给客人都吓跑。这会儿又来了什么公子哥,凶神恶煞的,给她们都赶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
她用袖子抹了把眼泪,道:“好像是个什么公子,一来就给我们都赶出去了,唯独留下了宫腰。你说这要是找姑娘,赶晚上来多好,就是晚上不方便,此时过来,也不至于不让我
们进去吧,我们也不会打扰他。”
老鸨啰啰嗦嗦念叨了一大堆。
她却不想听了。
一把给人推开,上前一步,抬起腿,一脚踹在了门上。
砰!
一身沉闷的钝响。
大门应声而开。
楼内的几个男人齐齐回过头,污言秽语就在嘴边,却在看清了来人脸后,惊讶道:
“三小姐?!”
燕望欢迈过门槛,寒声道:
“燕景安呢?”
“这…三小姐,您怎么能来这种地方,您…”
他们看到燕望欢,早傻了,嘴里支支吾吾的,除了拦着,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燕望欢也不管。
径自就要往楼上走。
“三小姐,您真的不能来这种地方啊。”
“三小姐…”
他们不敢动手,只能阻在楼梯前,各个都是面露苦色。
燕望欢的视线给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道:
“不让是吧?槐兰。”
“在。”
槐兰刚跟进门,见状,给门边捡了个扫把,抬起来就对着他们挥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
相府的侍卫们不敢还手。
连连后退。
他们才刚一退开,燕望欢就快步上了楼。
一路冲到宫腰门前。
有低微的喘息声,夹杂着痛苦得呻吟声,穿过门扉,偷偷传入耳中。
她正想去推门。
房门却被从内打开。
燕景安站在燕望欢对面,瞧见她,也不惊讶,反而笑了。
“你果然来了。”
他衣衫不整,半边胸膛露在外面,裤带也散着,他一手抓着一边,也不避讳燕望欢,慢悠悠的系好,才接着道:
“燕望欢,去看看你那破烂货朋友吧,我可是给了她不少赏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