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唤喜终于放下笔,满意的看了眼手中画作,她绘的是一副美人图,模样和六公主有八分相似,虽然画技尚显青涩,但已有神韵,更具灵动,放在这些大家小姐里,已属上上流。
有不少公子哥的眼里现出惊艳的神采。
想不到这相府小姐不仅貌若仙子,连画技也是无比
精湛,才貌皆备,他们看的连眼都移不开。
楚霁的眸中也浮现赞扬之色,看着燕唤喜的眼神中,更添几分暖色。
“唤喜画的可真好。”
燕紫昭低低的赞扬一声,捏着衣角,紧张道:“望欢,相较之下,我的贺礼根本送不出去,能不能不给了啊?”
燕望欢啜了口茶,淡淡道:“不给,是好事。”
“真的?”
“这是自然。”
“那我…”
燕紫昭的话才到一半,六公主缓缓开了口,“谢过燕小姐了,收起来吧。”
她甚至没有走下来看上一眼。
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去,便略了过去。
燕唤喜和大夫人俱是一愣,她们想过六公主的各种反应,却唯独没料到她会如此冷淡。
难道她不喜欢这份贺礼?
可今日所有,在现场作画献艺的,燕唤喜是独一份,既全了心意,也显出自己,这种两全其美的主意,哪里还能想到第二个。
即使不能被六公主选为头筹,也该足够让她印象深刻才对。
母女俩自以为想出了妙计,燕望欢估算,她们应都没和燕丞相商量,不然这么蠢笨的主意,是绝不会同意她展露出来的。
在公主诞辰另揣心思,还真把旁人都给当成傻子了?
燕唤喜愣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挪了挪步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六公主皱了皱眉,却在看清来人后,豁然起身,惊道:
“谁让他来的!”
燕望欢回过头,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眸。
是他?
她一愣,手指一抖,茶水掀起道道涟漪,有几滴溅上手背,烫的灼人。
六公主沉着一张脸,目光投向三个皇子,冷声问:
“兄长,这难道就是给本公主的贺礼吗?”
楚濂一脸莫名,显然不清楚状况,楚玉唇角噙笑,目光似有似无的扫了楚霁一眼
,轻声道:“是父皇的吩咐。”
“可为什么会让他过来?”六公主上前一步,连白狐滚到地上都未曾在意,她指着那忽然前来的小公子,激动道:“一个大况的质子,又是个傻的,为何要来本公主这触霉头?来人!给我把他…。”
“六公主。”楚玉打断她的话,声音虽柔,却透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这是父皇的吩咐。”
他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像是提醒,也仿是警告。
六公主咬了咬牙,双眼死死的盯着小公子,恨声道:
“真是许久未见了啊,大况质子——况铮!”
燕望欢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已经将要人群最中央的小公子。
原来是他。
三年前,大况战败,送皇子况铮为质子。他原是最为聪灵毓秀的少年,小小年纪,才貌之优,冠绝天下。初到靖楚,以一人之,斗文斗智,竟力压所有皇子,更是声名赫赫。
当时朝堂所有人都认为,若是给了他继续成长下去的机会,他会是靖楚最可怕的敌人。
但这事不能摆明,他当时又虽尚且年幼,可步步谨慎,找不出半毫的错处,多少人日日夜夜的盯着他,硬是让他保住了性命。
可惜没过多久,况铮自己疯了。
没有人知道原因,好像一觉醒来,那惊才绝艳的少年,再不见踪影。
百姓谣传,是上天收回了赐下的文曲,才会让他变成这个模样。
燕望欢没认出他,却有缘由。
上一世他们一面未见,当靖楚动乱,内忧都尚未解决,还哪有心思顾及一个疯了的质子。
况铮后来不知去向,可能回了大况,但更有可能是被偷偷处理掉。
她终于知道了这个小少年的身份,却是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竟然是况铮。
为什么他会是况铮?
燕望欢难得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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