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叶玉一时语塞,愣了愣,才道:“望欢,娘和姐姐并非是偏心,当时你也看到了,唤喜她那个样子,我们都吓坏了。她年纪小,身子骨素来不好,又是嫡女,娘一时着急,才说了那些不好听的话,但在她和我的心里,都是很在意你的。”
她一脸歉疚,说着话还牵起了燕望欢的手,指尖触及到袖口的濡湿之处,她一怔,连忙缩回手,看到白皙的指腹上沾染的点点泥灰,表情登时难看了不少。
“这…妹妹这是?”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也没来得及换衣服,姐姐们就过来了。”燕望欢回过头,招呼了槐兰一声,“槐兰,去端盆水来,帮姐姐净手。”
槐兰满心愧疚,因她心怀有异,让燕望欢平白受此侮辱,她连忙应下,转身就要跑走。
“不必了。”燕叶玉脸色不大好看,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帕子,仔细的擦了几遍,手上已无半
点的脏污,她依然眉头紧皱。
厌恶占满心头,她强忍着没掉头走人,但语气已然有些僵硬。
“妹妹,不必麻烦了,这些都是小事。”
“姐姐不生气便好。”
燕叶玉僵硬的笑笑,手连着小臂一起打颤,她素有洁癖,喜净厌脏,平日里连半点尘埃都容不下,更别说直接沾手去碰泥灰了。
槐兰站在原地,低着头去瞧燕望欢,不知该不该离开。
燕望欢谁也不看,泼了杯里冷透的茶水,重新蓄上一碗,主动拉回了话头,“娘和姐姐的心意,望欢自然是明白的,唤喜妹妹无事,我心中也是宽慰。能在家里有容人之处,望欢已是感恩娘的恩德,至于其他都是小事,姐姐莫要多想。”
她轻描淡写,眼中漆黑的漩涡一点点归为沉寂,再去看时,只剩下一片的诚然。
燕叶玉勉强点了点头。
“姐姐也要到了出阁的年纪,可曾选好了人家?
”
她的心已经乱了,哪里还能好好的问话,也没注意着主导权被一点点的送到燕望欢的手里,只胡乱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连忙道: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娘亲来定的,我一个姑娘家,也过见过几次生人,哪里懂得这些。”
“都是娘亲来定吗?”燕望欢惊讶的捂住红唇,“应该不会吧?爹是那么大的官,姐姐又是长女,你的婚配不应该是长辈们一起参谋定夺吗?姐姐,你莫要嫌我话多,我打小流落在外,各种人和小道上的消息都听得不少,女子嫁人后,过的好的少坏的多,尤其是些不上不下的人家,苦日子都在后面。姐姐容貌家室都是一等一,但进了人家门后,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要好生挑一挑才是。”
她头一回和燕叶玉说了这长的句子,表情真挚的不像话,听的燕叶玉本就不安的心,再次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