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问朕问的是什么就敢答?不怕死吗?”
景帝恨极。
老国公缓缓摇头,“陛下忘了,晏家世代从军,从不畏死,不论陛下问的是什么,臣只有一个回答,是!”
一个字,铿锵有力,重若万钧!
容珩及百官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是什么?
晏老国公瞥了眼他们,也不吝啬回答,抖抖袖子站起身来,踱步往榻前走去,身后的侍卫想要阻拦,被景帝抬手制止!
“是臣等,送信知会新皇北境与南疆联手借六公主容鸢婚事设局,意图攻陷大盛!”
“是臣等,告知新皇裴司影北归的路线,致使陛下痛失心腹!”
“是臣等,拖延战机,放走长公主,与南边通信解季赢及其下属蛊毒,促成联手之局!”
“一切,都是晏家!”
“你大胆!”
在景帝发作之前,容珩双目猩红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老国公的衣领,“晏战,我们父子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要行此背叛之举!”
他恨啊!
恨晏家阳奉阴违,恨他不识好歹,恨自己离问鼎帝位就
剩了一步之遥,却越行越远!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晏战方才说不悔北行,举家北迁,以全族性命免除他们父子的后顾之忧,更得重视,也更易行事!
愚蠢!
疯子!
当真是“晏疯子”!
巨大的冲击之下容珩已经丧失了理智,他拼命摇晃着晏战,怒骂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晏家满门的性命你都不在意了吗?你要亲眼看着晏家断子绝孙吗?”
“为什么这三个字问的好!”
晏战抬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容珩的手指,笑意凉薄,“你们父子用蛊毒控制我晏氏满门,以命相挟还想求个忠臣良将?是在做梦吗?”
“二十年前,晏家有心扶保正统,却遭你容越诓骗,成了助纣为虐的窃国乱臣!世代清名尽毁于我一人之手!”
“晏晔无心窥破宸王断腿之真相,遭人毒手,命悬一线,若非真的失去记忆被丢弃边关,恐也如我等一般沦为他人掌中玩物。”
“储君之争,为救废后,我女儿成为棋子,险些丧命,我孙儿舍生忘死,却得一生伤病,容越!”
“你们父子有何脸面问我为什么?”
话落,满殿死寂。
群臣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晏
家、皇室、军政、这些东西纠缠在一起编织出了一张满是秘密的大网,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只知晏家收到陛下重用,当爹的位及枢密院首脑,儿子官拜摄政王,却不知道晏家与陛下之间早已生出了龃龉,诸多种种,都是逢场作戏。
何等可怕!
容珩面色铁青,终究招架不住老将之威,踉跄着退了两步,倒是气若游丝的景帝沉默许久,颤声道:“你借朕之手二次贬晏晔出京都,那时候就在留后手了吧?”
“晏战,你想以晏氏满门性命洗脱叛国之名,送晏晔扶摇万里,青云直上,再续晏氏荣光,也得看容瑾笙愿不愿意!”
他看的比所有人都远。
也更能明白这一场大棋晏战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铺就。
世家大族将传承与延续看得比性命都重,但只要留下一人,便有起复的可能,可那人是晏晔!
是曲蓁曾豁出性命去救的人!
景帝嘴角裂开,露出抹阴狠残忍的笑,“朕与离王因曲漪兄弟反目,离盛边境交战十年方止,你觉得他会将这样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放在身边而加以重用吗?”
“晏战,君心似海,这一局,你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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