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什么在他手里!”
容珩坐在龙床上,揽着景帝的身子,任他靠在怀中,急切问道。
景帝如回光返照般,精神看着更好了些,恨声大喊:“鬼骑,是大盛世代只传君王的鬼骑啊!父皇!”
“你偏心!”
“明明我才是长子,我才是太子,你却偏偏选中了那个襁褓中的婴孩!那母子俩就是祸根,是罪孽!”
他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声嘶力竭的大骂。
“他是爱子,那我是什么?我们母子是什么?是笑话,是耻辱!你宠妾灭妻,你罔顾人伦!你该死!父皇,你该死啊!”
景帝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拼命抓着容珩的手,“珩儿,珩儿,你快去,去让朕的毒人大军杀光他们,杀了容瑾笙,杀了他!”
“否则朕死不瞑目!”
他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话语模糊,已经听不清楚。
众人只能听见那犹如毒咒般的三个字。
“杀了他!”
容珩缓缓将景帝放在榻上,对外喝道:“来人!”
“末将在!”
“去将所有晏家之人控制起来,告诉晏峥,倘若邺城城破,他晏氏一族所有人都将为本宫殉葬!”
这番话落在在场众人耳中,惹的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面对已经陷入疯魔的景帝父子二人,众人只觉得齿寒,不管怎么说,晏国公自汴京之后就始终跟着他,鞍前马后的效力。
晏世子征战沙场,兄弟反目,更是几经生死!
到了这最后关头,容珩竟然还要拿家眷来威胁,实在是丧心病狂!
可谁敢说什么?
他们都是叛臣,城破了,谁都难逃一死!
殿内突然死寂下来。
容珩残忍的勾了下唇角,“诸位大臣都听清楚了,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该怎么做,都明白吗?”
“臣等明白!”
群臣齐齐打了个寒颤。
容珩笑得
更猖狂,透过殿门望向那城外,自言自语道:“皇叔啊皇叔,有本事你就杀进来,大不了大家一起下黄泉!”
“传本宫命令,让毒人大军大开杀戒!给我死死拦住他们!”
“遵命!”
邺城形势紧张,当家眷被扣押的消息传到晏峥耳中时,传信的小兵以为自己要完蛋,吓得战战兢兢。
可谁知晏峥听了只是淡淡的点头。
“我知道了,下去吧!”
这么冷静?
小兵诧异的抬头,看到晏峥眺望城外时那眼底一片死寂,忽然明白了什么,朝着他恭敬一拜,退了下去。
“将军!”
四周众将士愤愤不平,“不如我们杀进去吧,他们欺人太甚了!”
不管其他人说什么,晏峥都只是保持着眺望的姿势,薄唇紧抿,什么话都没有说。
寒风刮过,他扶着城墙的手突然瑟缩了下。
好冷!
脑海中闪过祖父和父亲的面容,还有那夜长灯笼罩的书房中,那简短却决绝的话。
“峥儿,晏家错了就是错了,已无法回头,我们选的这条路,是死路,是绝路,功成那日就是身死之时,你要想清楚,万莫后悔!”
晏峥眼神越发坚定。
寒风过,驱散了那低沉的声音。
“为晏氏,儿子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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