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曲蓁纵然早有准备,在看到这身满是伤痕,几乎没一块好皮肉的身子,还是不由得愣住。
“怎么,吓住了?”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晏峥不由得暗叹:他肯定是疯了才觉得这人有她的风范,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经不住惊吓!
“你要是不行,就取些药来,本王自己动手!”
曲蓁没说话,取来自己的药箱,从中拿出个小号的薄刃消过毒,攥在手里,“这些腐肉要剃掉,会有些疼,还是先让人熬些麻沸汤来?”
“不必,你尽管动手就是。”
他晏峥怎么可能容忍在别人的地盘上意识全无,受人摆弄!
清醒着就好,
疼着就好。
会疼起码证明他还好好的活着。
曲蓁也知道他的性子,听到这个答案不觉奇怪,径直开始动手,他前胸后背都是伤,背部的鞭伤纵横交错,皮肉翻飞,但早已结痂,已有增生的组织,看起来是旧伤。
想来就是裴司影口中说的那次事所受的罚!
但最严重的是胸前的箭伤!
就在心脏旁约莫一指宽的位置,穿胸而过,深可见骨……
随着他胸膛的每次起伏,都有鲜血汩汩流出。
曲蓁动作利索的剔除边缘腐肉和被融化的药粉,专心处置着伤口,谁知沉默良久的晏峥突然说道:“你拿刀的姿势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她手上动作微滞,随即很快掩去这异样。
“王爷的朋友定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草民一介贱民,不敢高攀。”
晏峥俊脸微沉,心中无端生出些许烦躁来,“你还是闭嘴吧!”
难得想要说话的心思在他这一句句的恭维中如被冷水浇灭,霎时冷淡。
曲蓁眼角余光瞥见他气恼又落寞的模样,有些不忍,寻了个话题问道:“王爷身份尊贵,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话中的好奇把握的很有分寸,既不迫切的令人反感,
又恰到好处的表明了自己的疑问。
晏峥沉默片刻,还是冷淡答道:“上了战场就没有王爷,只有将士,刀剑无眼,身份再尊贵也没用。”
他也后来才知道。
原来战场是那个样子,长百上千的血肉之躯在箭雨和乱刀之下,眨眼就被倾覆,鼓声震天,血光几乎比晚霞还要浓烈,能染红大半的天!
鲜血溅在脸上,温热而黏稠。
任凭武功再高,落于千军万马中,也只有等死的下场!这个教训,是他用身边亲卫数十条人命换来的!
他不敢熟睡,会有刺杀!
会有敌袭!
会有深夜攻城,会有层出不穷的算计和手段。
原来,大哥十多年就是这般熬过来的,而他就用大哥以命相搏换来的富贵和安稳,在汴京城中,肆意妄为的做着晏世子,斗鸡遛马,把酒高歌!
好在一切都不晚!
接下来的事,就让他来做吧,让他担起晏家的责任,把自由和未来还给大哥!
“这伤,是我率部去烧毁粮草时留下的,那一仗,我亲卫死绝,中箭逃回,险些没熬过来!”
想起最艰难的那次,他笑得云淡风轻,曲蓁却在抬头间隙,瞧见了那藏于眼底,深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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