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指使宫婢杀人?”
她对容黎言问道。
“是!”
容黎言短暂的迟疑后,咬牙答道。
曲蓁不禁失笑。
环顾四周,对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脸上的讽色逐渐被冷漠和不屑取代,她话音极轻,却有种睥睨之势!
“我曲蓁要杀人,能有一千种办法不露痕迹,就凭朝中那些刑曹,有生之年都别想抓到凶手,试问,我何必找个人徒增风险,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你的意思是,我大盛刑曹无一可用之人?”
容黎言抓住话柄,即刻发难。
按照常理来说,同朝为官,不论是私底下如何判论,都不会搬到明面上来得罪人,此话着实狂妄,将刑曹贬的一文不值!
要传出去,恐怕是与所有人为敌!
换做其他人,都会说“一时失言”“口误”之类的话来打个圆场,但曲蓁毫无异色,只顺势问了句,“难道不是吗?”
“你,你简直狂妄!”
容黎言脸涨成了猪肝色,浑然没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矛盾的重点已经由黎后之死变成了刑曹之争!
他此刻一心只想要撕碎眼前这人面上令人厌恶的冷静!
“狂妄?那太子殿下倒是说说,从临
江府连环凶杀起,曲国公府送尸案、北戎王子被杀案、桃源县瘟疫案、甚至是狼军内奸案,定北侯卖国案,种种惊天大案,你所推崇备至的大盛刑曹,发挥过几成用处?”
“他们有谁敢说,能以一己之力,勘破案件,抓捕真凶!”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无言!
的确,曲蓁并非狂妄,而是狂傲,有才者,势必自傲!
他们站在这里指责她是杀人凶手,却忘记了她这样的手段和能力,要杀谁何必借势!
“母后一死,查不出真凶朝廷必会仰仗于青镜司,曲大人素有‘芙蓉玉面鬼判官’的称号,怎么可能查不出真凶,查不出,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你头上!”
“曲蓁,你别忘了,想要置我母妃于死地的且有这种本事的,只有你!”
“所以亲自动手,反而会将你陷入绝境,你想着索性反其道而为之,找人动手,反正那人倘若失败,朝中刑曹抓不到凶手,案子又会落到你手里,到时候你随意找个替罪羊,就能揭过此案,得偿所愿!”
“只是你没想到折松会出手救下那婢女,酷刑之下她反口招供,所以情急之下才搬出方才那套理论来狡辩,替自己脱
罪!”
容黎言愤恨的看着她,咬牙道:“本宫说的对吗?曲大人!”
旁边有人微不可见的点头,这么一想,似乎太子说的也有些道理,再加上前些日子听到的风言风语,黎后和曲蓁之间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据说,释出皇后时,她还竭力反对过此事!
并且表现出了很大的戾气!
要说有动机杀人,且能作案不留痕迹的唯有她,如此一来,岂非不打自招?
事到如今,这场问罪已经由皇室和凶手的较量转换成了容黎言和曲蓁的对阵,无人再敢插话。
就连景帝,都是静看事态发展!
至于与曲蓁情谊颇深的宸王……
有胆大的朝着容瑾笙的方向瞥了眼,察觉他似乎并无任何多余的情绪,甚至饶有趣味的看着,不禁恶寒!
这位爷究竟是不在意,还是对眼下的闹剧不放在心上?认为曲蓁并无危险!
按照他们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后者!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