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心中清楚,一旦澄清此事,她极有可能要面临景帝疯狂的怒火,但要她昧着本心行诓骗之事,她办不到!
所以即便景帝怒火燎原,帝王之威如阴云般压顶迫人,她还是寸步不退,一双清眸坚毅而凝定的看着他。
景帝眉心微沉,决然道:“这不可能!你莫要为了能与小九在一起,便编出这样的谎言来,朕再三查证过,绝不会出错!”
“时隔多年,陛下真的确定吗?”
她早已预料到这种结局,索性从袖中拿出那本手札和书信,递了过去,“这些,就是证据!”
那几张纸异常单薄,被她攥在手中,没有半点份量。
但景帝如临大敌,僵着身子始终没有动作,只盯着那物件,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蓁也不急,只安静的等着。
良久,景帝才伸手接过随意翻了下,就撂在书案上,沉声道:“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我娘在抵达汴京时,就已有了身孕。”
她轻声清淡,却异常坚定。
“胡说八道!”
景帝蓦地抬头,双眼血红,“那时太医诊断过,算好时间,正是在她回大盛之后才有的身孕!她说过会安心生下腹中的孩子,会留在朕身边
!”
“当年我娘方离开大离,就出现在汴京皇宫,其中缘由,陛下不是最清楚的吗?她当真是心甘情愿吗?”
“若她心甘情愿,怎么会逃出皇城,逃去临江府?”
曲蓁存着试探的心思,当年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可在这三两句话的逼问下,景帝勃然大怒。
“她当然是心甘情愿的!离尧负她伤她,她回头之后,才发现只有朕是真的爱她,只有朕,会护着她!”
“朕不介意她和离尧的过去,只要她回来,她回到朕身边,什么世俗眼光,什么朝廷非议朕统统都不在乎……是,那个贱人,是他们,是他们害了她……”
“陛下!”
曲蓁看着他逐渐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在她的印象里,景帝始终都是个心思深重的人,像今日这般模样,有些奇怪!
“蓁儿!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爹爹,你是我和她的血脉啊!”
景帝从书案后疾步走出,双眼血红之色愈重,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厉声道:“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儿,知道吗?我……”
话未说完,他身子猛地大颤,“噗”的吐出口血来!
“陛
下!”
曲蓁骤惊,同曲国公一道忙扶住他瘫软的身子。
外面似是听到了动静,安总管一把推开御书房的门,见到里面的场景瞳孔骤缩,骇然喊道:“陛下!快,快传御医来!”
听到这声,宫中霎时乱做一团。
在太医院等人未到之前,几人合力将景帝扶到了内殿的床上,曲蓁正在切脉。
“怎么样?”
安总管在旁踱步,焦急的问道。
她没答话,专心探着脉象,越久越是疑惑,“陛下他……”
话还未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除了谢奉仪等太医,走在最前面的,是头戴凤冠,一身暗红色凤袍的老妇,她刚进内殿,一眼便瞧见了守在床边的曲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