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之人更是对离人深恶痛绝,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拆骨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又怎么能接受军营中有离人的存在?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顾义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杨兄怎么会是大离人?”
“是真的!”
杨氏鼓足勇气,谈起了数年来未曾向外人纰漏半点的秘密,“二十多年前,两国边界尚不分明,交汇的那一带马匪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和老伴儿为了讨生活常会趁夜摸去那边发点死人财。”
“也就是那时候遇到一女人抱着孩子被追杀,中了箭从山坡
滚了下去,我们找去的时候,只剩下那孩子活着,便将他抱回来抚养,换作杨晓。”
曲蓁疑道:“他的身世自己知道吗?”
“起先是不知道的,后来随着长大的身上出现了个莫名其妙的刺青,老追着我们问,便与他说了。”
杨氏悔不当初,痛心疾首的揪着胸前的衣裳,泪如雨下,"当初朝廷征兵我就不愿他去,一个离人真要是被发现了身份,谁会相信他投诚报国的心?可他非要去,说他生在大盛长在大盛就是盛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结果如她所料,这傻孩子凭着一腔赤诚参军报国,又岂知世上的‘忠义’二字并不是这般简单就能解释。
他们所信奉的,从来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妇说完这番话已经是泣不成声,顾义再问什么都是一概不知。
见她情绪崩塌,曲蓁清楚现下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吩咐人扶她先去歇息。
公堂之上,鸦雀无声。
有魏康安前车之鉴,谁还敢在此时乱说话?
顾义重新整理好情绪,对曲蓁问道,“大人,你觉得如何?这桩案子可要接手?”
青镜司的处境颇为微妙,自建成至今只接管历
年来积压的悬案,像叛国罪这等案子,有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过问,他们插手算是越权。
但杨氏击鼓鸣冤告到了青镜司衙门,他们置之不理又说不过去!
难办!
"缉拿杨晓是狼军内部之事,三法司尚未裁决,罪名未定,此时谈接手之事还早了些。"
曲蓁摇头,“再说杨氏,她一无诉状,二无证据,军中情况一概不知,支持她跋涉千里来到汴京,为杨晓喊冤的无非就是母子情分,可这一点,能作为公堂辩论的倚仗吗?”
这倒也是。
刑狱断案讲究证据,幸好杨氏敲得是青镜司的鸣冤鼓,要换做刑部或是其他衙门,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当做疯子先杖刑三十。
顾义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从私心来讲,他认得是杨晓这个人,不管他是离人还是盛人,那份忠肝义胆的赤城之心都不是假的!
他不愿相信杨晓会背叛狼军,背叛大盛!
真要是被冤枉的,那他势必要做些什么,毕竟那种身处绝境,无处申诉的滋味他尝过!
“姑娘……”
“我明白。”
曲蓁对上他复杂的眼神,轻道:“这案子虽然青镜司无法插手,但总归是要在大理寺过堂的,我会留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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