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算盘曲蓁自是不知情,她端着汤药推门而入,刚迈进一只脚,就听里面道:“出去!”
“是我!”
曲蓁出声,缓缓走了进去。
容瑾笙穿着身细软的素白长袍,墨发随意披散着,没戴面具,所以看的清楚他面色极为苍白。
几日不见,他好似清减了许多。
“病了怎么也不告
诉我?”
曲蓁将托盘搁下,递了药碗过去,轻声问道。
“又是他们碎嘴!”
容瑾笙轻叹了声,很顺从的端起药一饮而尽,望向她温声道:“我不过是染了风寒,喝点药就好了,你自己都还病着,何须来回折腾。”
“他们什么都没说,我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檀今送药,再说了,你这般病态,哪里能瞒过我的眼睛?”
曲蓁绕过桌案,探上他的脉搏,再三确认无碍后,悄然松了口气。
“放心了?”
容瑾笙浅笑看她,一双凤眸柔软清淡,似是雨后初霁的山光,酝着浓烈的雾色。
她瞥了眼桌案上的折子,看清内容后,不禁奇怪:“什么时候田地纠纷这种案子,也需要你亲自过目了?”
容瑾笙笑意微僵,须臾,答道:“大理寺少卿告假,未及处理的公文就一并送来了。”
唯有他自己清楚,只有这样,他才没时间多思多想,才能那铺天盖地的压迫中找到一丝间隙喘气。
此刻,他最怕见的,最想见的,都是她!
“寒冬已至,你上次落得病根尚需调理,再这样劳碌,定是撑不住的。”
她顺着话说了句,“听闻陛下因耶律真被杀一事
对三法司施压,你不必再担心,我已经查清楚了。”
“是葛丹?”
容瑾笙准确的吐出一个人名,他虽然没跟着办这案子,但是她的动向和消息都会有人传来。
“嗯!”
曲蓁点头,将余十一的事儿及她的盘算悉数告知。
“风愁,命人传话刑部和御史台,让他们稍后去驿馆侯着。”
容瑾笙对外吩咐了句,立即有人着手去办,他收回视线,定定的看了她良久,忽然轻道:“卷入朝局是非,非你所愿,你可曾后悔过?”
曲蓁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思索片刻,摇头道:“不曾!”
“你就没怀疑过薛静琅万一就是杀了耶律真的凶手?”
容瑾笙又问。
她只觉得他今日格外的奇怪,神情语气都不似以往。
但她还是认真答道:“我想过。”
“那你……为何不报?”
他再度追问。
曲蓁清冷的眸光盯着那书案良久,缓缓移到他面上,对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轻道:“人一旦有了立场,就再难保持中正。”
容瑾笙眸光闪动,涩然道:“我让你为难了。”
她没说话,审视他许久,疑道:“容瑾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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