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那双淡漠的眸骇的凝住。
“主子……”
血手从来没见过自家王爷这般犹疑和挣扎的神色,云雾薄笼之下暗芒拉扯聚散,无声的汹涌着,旋即尽数湮于深渊。
“她怎么样?”
容瑾笙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疲倦。
“跪了半日,走路都有些不利索,再加上姑娘本身的伤势,情况……不太好!”
血手神色凝重,他看的出来,姑娘是在强打精神,她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惜自己,亦从不肯示弱于他人。
他又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伤势什么两眼一抹黑。
这时候要有个婢女就好了!
哎!
闻言,容瑾笙薄唇抿紧,袖袍下的手指揪着衣角攥的指节发白,他目光越过血手和白墙青瓦,透过门户的缝隙看到窗纸上一道黑影来回走动着,隐约可闻低咳声。
“她瘦了。”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难掩心疼,他眷恋的看着那道身影,轻道:“血手,桦叔提议将你调回魇楼司职,你怎么想?”
血手心头猛地跳了下,疑惑的看他。
这时候青镜司初设,脚跟不稳,姑娘又深陷与北戎和大离的纠葛中,身边心腹稀少,调他回去后姑娘怎么办?
他揣摩不清其中用意,试探道:“主子觉
得呢?”
“随你。”
容瑾笙目不斜视,声音淡漠:“若你不愿,我会重新调配人手。”
话落,血手彻底松了口气,躬身答道:“主子,属下想留在姑娘身边。”
他以为自家主子还会说些什么,比如‘你想清楚了’“为什么”之类的话,不曾想,短暂的沉默后。
“好!”
容瑾笙收回视线,目光凝重的望着他,“那就替我好好护着她,万事,以她为先!”
最后四字,他语气略重。
血手品出了其中有着托付的意味,面色一肃,单膝跪地道:“属下谨记。”
等了许久,再不闻人声。
他悄然的抬眼正要打量一二,就见容瑾笙控制着轮椅调转方向朝外走去,血手诧异道:“主子,你不进去看看吗?”
回应他的,是渐行渐远的背影。
“血手?”
曲蓁的唤声传来,血手忙整理好神色,转身进了内院,“姑娘怎么了?”
"他来过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曲蓁往外探了眼,却只看到了漫无边际的黑夜,阴沉的连个星子都没有,沉甸甸的压在头顶。
血手摇头,“没有人,姑娘该不是听错了吧?”
主子悄然而来又不肯露面相见,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他也就没有说破,以免情况变得复杂。
“是吗?”
曲蓁思索着往桌旁行去,也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吩咐道:“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姑娘请吩咐。”
“我要你去找风愁告诉他……”
两人一番低语,待她说罢,血手会意的点头,“姑娘放心,属下这就去。”
他转身没走两步,回头见曲蓁还在案前忙碌着,催促道:“这么晚了,姑娘先去歇着吧,别熬坏了身子。”
“好!”
目送血手离开,院子很快熄了灯。
风愁跟在容瑾笙身边,正好没走远,血手提气运功很快就追到了人。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