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厮被禁军推搡着跪在地上,扯起他的手,果真见掌心隐有姜红之色。
“就是这个!”
曲蓁点点头,看向那小厮,“抬起头我看看!”
那身影岿然不动,旁边的禁军跨步上前,捏着他的脸强行抬起,那是一张十分普通的长相,扔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她不记得见过这副面孔,可那双眼中的恨意……
曲蓁仔细打量了他许久,清眸微凝,喝道:“揭开他的人皮面具!”
“是!”
禁军蹲身在他脸上寻了许久,都未见端倪,回头看她,“曲大人是不是看错了?没有易容的痕迹!他区区一个马夫,怎么可能用得起人皮面具?”
“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的驳道:“你们看,他衣领处的肌肤微微泛红,是被粗糙的麻布来回摩擦所致,双手的薄茧和纹路痕迹尚新,明显是近来造成的,谁家的马夫会有如此娇嫩的皮肤?”
“血手!”
容瑾笙唤了声,血手会意的上前,拎着那人的领子凑近仔细观察了几分,“禀王爷,的确是人皮面具,做这面具的人很厉害,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取!”
他淡淡吩咐了声。
血手转身命人去准备取面具所需的东西。
“他该不是个哑巴吧?寻常人在这种场合被抓
,肯定是哭爹喊娘一通抹泪,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谢涵小声的嘟囔道。
不得不说,她这话正好提醒了其他人,他们纷纷打量着那小厮,总觉得说不上的怪异。
曲蓁闻言不禁失笑,瞥了眼谢涵,绕着小厮转了圈,脑海中突然掠过个熟悉的身影来。
她倏地俯身,锁定那双仇恨的眸子,熟稔的问道:“对了,香侧妃的孩子怎么样了?”
香侧妃是谁?
除了容瑾笙及血手等人,其他人一头雾水,她这话音转的太快,他们实在是有些跟不上!
然而那一直闭口不言的小厮在听到‘香侧妃’三个字时,眼中迸发出如熔岩般滚烫的恨色来!
“你,闭嘴!”
他吐字虽缓慢含混,却也让人听得清楚,这声音凄厉的惨叫至今犹在耳边。
曲蓁有些意外的挑眉,站直身子睥睨着他,“果然是你,安怀庆!不过你还能恢复言语,倒是奇事!”
临江府时,平候宅中,他出言不逊被容瑾笙下令剪舌,失了说话的能力。
刚才乍一开口,令人心惊。
至于身份她本来也是随口一试,没想到歪打正着!
看来以后出门得找人算上一卦,与她不睦的人是扎堆往她眼前凑,一波一波跟割韭菜似的!
“是我!”
“你没想到吧?世上还有如此奇妙的医
术和手段,我居然恢复了?还活着走到了汴京城,走到了你面前!”
想起令牌和初见那人的场景,安怀庆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满腔惊恐化作滔天怒火:“曲蓁,你害死我祖母,逼死我孩儿,搞的我平侯府家破人亡,这笔血债,你万死难赎!”
在禁军找到他的时候,安怀庆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暴露,绝无生路可言!
他早已想过两人再相遇时他会是什么反应,扑上去,撕扯、蹂躏,践踏,生啖其肉饮其血,将她扒皮拆骨,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