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谢涵前后脚到,两人对视了眼,又彼此若无其事的转开。
曲蓁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们相信棠越是一回事,但别人的想法无法控制,若两方各执一词,占据有利地位的会是冷家。
毕竟,棠越失控,大肆屠戮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信不信,不重要!”
这件事的是非对错是笔糊涂账,棠越因自己出身与挂在石杆上的顾冬共情,被羞辱后与冷家影卫动手,原因是何不重要,诱导棠越前来的那人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他要的,两方厮杀,无论死的是谁,宸王府与冷家轻则产生隔阂,重则翻脸,而且她有预感,那人针对的,极有可能是宸王府!
“为何不重要?”晏峥一时间没跟上她的思路。
曲蓁抬手揉了下棠越柔软的发丝,看向冷嵘的方向,声寒沉:“局面如此,对错难以辨明,如何处置才是当务之急,与其借棠越攀咬容瑾笙与之翻脸扯皮,我相信冷嵘更愿意选我来给出这个说法!”
事到如今,棠越重伤遭辱,幕后算计迭出。
即便是冷嵘想罢手揭过也不行。
因为,她不同意!
“你想好怎么解决了?”
谢涵急忙问道,影卫不同于
寻常侍卫,培养耗时且耗资巨大,每个人都是财富,死了这么多,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开冷家父子爱面子的脾性不谈,只论恩怨,冷嵘也不会轻易揭过。
“他不是要赌猎吗?那就赌!”
曲蓁压抑着胸腔翻涌的怒气,色淡而冷:“想要我的手,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疯了?医者的手比命还重要,冷嵘敢提出此赌局,就不会没有准备,万一你输了,那……”
谢涵和晏峥等人闻言面色大变,谢涵疑道:“况且你先前不是回绝了吗?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是啊姑娘,你要三思而行啊!”
血手急得上火,只恨这会主子不在,无法帮着规劝两句。
顾义收回视线,强忍着心痛道:“姑娘,你为我父子做的够多了,我等贱命实在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算了吧!”
他知道这是在断他家冬儿的生路,身为人父,所说字字如剜肉剔肉之痛,若冷家要的是他,别说是一只手,就算是这条命他都给得,但这明显就是在设局坑害曲姑娘,他没资格求她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赌上未来!
说白了,冬儿是死是活,又干她何事呢?
她原本尽可端坐暖阁,安
享太平富贵,可她为了这几面之缘,一时善念明知是局还陪着他走了一遭,先前去求,拖她下水,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不甘和自私。
如今开口相劝,是他生而为人应有的道义和底线!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已经不单单是将军父子的事了。”
曲蓁清冷的眸子蕴着几分无奈之色,轻道:“我先前拒绝赌猎,一是因冷嵘所提以杀人设赌违背我的原则,二来那种情况我若示弱,冷嵘必将得寸进尺,场面会更为被动。”
她原本打算离开后以迷药助顾义强行带人离开,只要设法调开外围的禁军,脱身的可能性极大。
冷嵘既行卑劣之事算计她,那就没有什么道义和规矩可讲。
她垂眸凝视着棠越身上道道剑伤,手指微蜷,“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触及我的底线。”
几人秒懂她的意思,视线纷纷落在棠越身上。
晏峥眼底隐有怒色,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容瑾笙?他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连那孩子她也要护着?
而血手则是苦笑,姑娘护短这毛病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本该他们保护她,没想到这次,竟要姑娘为了他们身犯险境,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