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他入宫保下晏晔,拖延时间,出现在这儿着实有些出乎意料,“宫里怎么样了?”
“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为了救他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容瑾笙捞起她满是鲜血的手掌,看着那道伤痕,眸中冷光更甚,“早知你这般胡来,就不该让你插手。”
那视线冷锋暗藏,如冰刺椎骨,曲蓁心虚的蜷了下手指,闷声道:“来不及了,子时已到,总不能真让朝廷将晏晔挫骨扬灰。”
“所以呢?所以你打算把自己的血给放干吗?”
容瑾笙攥着她的手不住的收紧,想起刚才的场面尚有余悸,他在宫中接到她下冰窖的消息时,大约就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
忙撂下一帮子朝臣和皇兄,连口气都不敢喘的赶来晏国公府,要不是对外需隐瞒腿疾痊愈的事实,也不至于耽搁至今。
但,还是晚了!
她竟将自己伤成这样?
“不,我修习内功有特殊之处,逆行功法将毒血对调,或许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曲蓁目光凝重,“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两人对视的刹那,火光四溅,谁也不退让分毫,片刻后,容瑾笙无奈的叹气,自怀中取出一个玉盒,“你看这是什
么?”
她将信将疑的接过,打开后定睛一看,惊道:“血婴子?怎么在你这儿?”
书中所载果真不虚,这药材形状似血红色婴孩,枝叶几近透明,遇上冰霜,更添了几分虚无之感。
容瑾笙看着她欣喜的眉眼,淡声道:“赶来国公府的中途,遇上了风愁。”
“太好了,有血婴子在,能省去不少麻烦。”
曲蓁将早就准备好的方子和玉盒拿在一处,对外唤道:“来人,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古前辈,让他赶紧熬药端来。”
“是。”
暗影拿走了东西,她在容瑾笙怀中休息了片刻,单手撑地想要起身。
“药已经在熬了,你还要做什么?”
容瑾笙一把按住她,蹙眉道。
“他在冰窖里躺了太久,体内的旧伤淤血有堵塞经脉之嫌,我得运针。”
曲蓁解释了两句,掏出帕子简单的将手上的伤口缠住,就动手去取晏晔身上的银针。
事关重大,容瑾笙再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她这番动作。
冰窖外晏国公等人与禁军副统领坐在正堂上,无人说话,隐有针锋相对之势,院中便是持刀而入的禁军将士。
“王爷既发了话,那本统领就再等等。”
“来人,上茶!”
相比正
堂的剑拔弩张,古青旸这儿可算是清静,他一直都在研究解药的配比和血婴子处理,拿到药后,来不及多加欣赏,就取了枝叶和药首浸泡,切割成片,用姜黄熬去了毒性,才研磨成粉,投入药炉中。
这一切过程都是亲力亲为,份量和火候都要精准衡量,待熬好后忙交给了影卫,“端仔细些,千万别洒了,这玩意儿可是拿来救命的!”
“前辈放心。”
汤药交给曲蓁时还是滚烫,但冰窖温度极低,没一会就凉了,她掐着这晏晔下颚强迫他张嘴,眼睛都不眨的将药汁尽数灌下。
旁边的容瑾笙看着这娴熟的动作,似是想起了什么,眸光闪了下,很快恢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