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他的呼吸轻浅而温热,落在她肌肤上,又酥又痒,曲蓁不适的微耸了下肩,往后躲了些,低声道:“想你倒也是真的,再不开府,就不能赶在太后寿宴前查清此案了。”
没有这出戏码的话,她早该去刑部提审那蔡卓的。
闻言,容瑾笙笑意渐敛,端正了姿态凝视着她,心想:要是‘想你’之后再没有旁的赘述就好了!
“你啊!”
他无奈的屈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下,不等她呼痛,又立马心疼的覆手按揉着那处,“事情已经办完,晚些时候就吩咐他们开府。”
袖袍边缘的雪纹随着他的动作在她鼻尖轻扫,那手指细腻微凉,无声的撩动了她平静的心湖,漾点涟漪。
曲蓁耳根一热,蓦地避开他的手,扭身下了床。
“对了,我想起药炉的火没熄,先回去看看。”
她逃也似的疾步往外走去,容瑾笙目送着她离去,就在那青影快要消失在门外时,忽听一道极低的声音道:“想!”
那一个字被秋风悄无声息的吹散,却清晰的落在了他耳中。
容瑾笙透过悬窗望着药楼的方向,薄唇微勾,低喃道:“我也是。”
长公主的仪仗离开后不久,宸王府的大门就开了,各路消息如风般以宸王府为中
心朝着各方辐散,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汴京!
宸王醒了!
宫中为显珍重,特命内廷总管携旨送了好些滋补的药材和珍品,各个王公贵府也不甘落后,纷至沓来。
聚拢在汴京城上空长达数日的飓风骤雨总算挥散,露出些晴光来。
而曲蓁也准备动身前往刑部大牢,提审蔡卓。
谁知刚吩咐血手备马车准备出府,脚还没踏出松风水阁,她就被拦了下来。
“这时候你去刑部,是见不到人的!”
曲蓁看着缓步朝他走来的容瑾笙,不解道:“为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今日是阮家大小姐的生辰,阮大人告假在府办宴,没他的手令和陪同,无法提审刑部的死囚。”
她神色微怔,将刚放入袖中的黑金织锦布囊取出,转身往室内走去,声音淡漠中不经意的掺了丝冷意:“也好,那就等明日吧。”
一整个下午,她在药楼晒药、归整、记录、翻查《毒经》忙的连口茶水都没喝过。
容瑾笙在旁默不作声的陪着,与她打扇、研墨、称量药材,却见她那一贯清冷的眉眼处,阴云久驱不散。
“别碰!”
他眼见她伸手朝那刚煮沸的药锅手柄握去,瞳孔骤然一缩,想也不想的拂袖挥开药锅。
‘砰’的一声
巨响,只见药渣飞溅,伴随着苦涩的异香在玉石地面炸开。
曲蓁的手还滞在半空,被人一把拽过,“怎么样?烫着了吗?”
容瑾笙急忙翻看她的手。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
容瑾笙拉着她走到旁边的矮案坐下,取了药仔细的涂在她手背泛红处,声音染了几分薄怒,“你要心里不痛快,我便陪你去阮家走一趟,何必强忍着还弄伤了自己?”
药香交织着急怒的叱责声在她眼前忽远忽近,曲蓁有瞬间恍惚,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幼年与爹爹学医的时候,每次她不经意间伤了自己,爹爹也会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的替她擦药。
冰冷的膏体渗入烧灼的肌肤,令她骤然回过神,眼看着容瑾笙的动作小心而怜惜,生怕碰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