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自家女儿一事,她待曲蓁,总存着几分怜惜和感激,看清宸王的心思后,不免想从中撮合些。
曲蓁这性子,冷淡又慢热,看着都叫人着急!
“等等!”
一旁的晏国公夫人总算是回过神来,揉着眉心看她们二人,“你确定她就是那个为你女儿沉冤昭雪的女子?她不是大夫吗?怎么也会验尸查案?”
汝南王妃闻言,也惊讶的看她,“你不是仵作吗?怎么又成了大夫?”
在临江府时,她沉浸在云儿的死讯和冤恨中难以自拔,没有心思留意旁的事情。
竟不知她还懂医术!
话落,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的反应皆觉得有些好笑。
血手虽退让的远了些,但他内力深厚,耳聪目明,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心道:又验死人又治活人,我们家姑娘鬼手千面,哪儿是你们能完全看透的!
晏夫人和汝南王妃愣了半响,不约而同的看向曲蓁,等着她的解释。
曲蓁面对两双审视的目光,平静答道:“我是大夫,也是仵作!”
准确来说,不是仵作,而是法医!
仵作仅是法医的雏形,属于吏役,通常负责验看尸身,口述
尸体状况,再由验尸官负责拟定报告呈递府衙。
而法医则是基于现代医学、解剖学,犯罪学诸多类目,集验尸,推理凶手作案过程及手法,鉴定伤情等为一身,涵盖的范围更广,专业知识也更为完善和成熟。
但其中的差别,她就没必要解释了。
“你一个姑娘家,你爹娘怎么也放心让你做这些,女子行医已是千难万险,再和仵作扯上关系,哪儿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晏夫人看着那双眼,脑海中总不自觉的将她与记忆中的某道身影重叠在一起,不免对她多有关切。
仵作乃是贱役,寻常人家尚不肯与之结亲、结友邻,避如蛇蝎,更何况是高门望族!
曲蓁知道晏夫人是替她担心,没旁的意思,敛眸轻声道:“多谢夫人挂心,只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
爹爹若在,她或许会藏拙敛锋,与他一起在笋溪县照看医馆,行医救人,平静安稳的过一生。
可惜,爹爹含冤惨死……
她那时才真的意识到,想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想要一个公道,何等艰难!
黄秀莲,书香,安平县主,满随风……
还有那数以千计含恨而终
,游离在世间的孤魂野鬼,它们被迫咽于喉间的最后声音,都需要她去替它们说!
这是她为法医的初心,也是她的责任!
晏夫人闻言,看着她疏淡清冷的眉眼,轻叹口气:“我见你觉得颇有眼缘,在京中你要遇到什么麻烦,大可来寻我。”
“谢夫人。”
曲蓁纵然不会去麻烦她,但这份好意还是不能拒绝。
几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曲蓁便寻机带着血手请辞,晏夫人吩咐了婢女送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