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琅一连串丢出许多问题,急声问完后,凝视着容瑾笙,似是等他作答。
容瑾笙言简意赅,依序答道:“中毒是真,今已无碍。”
“此事已过,无须担心。”
提起最后一个问题,他眸光微软,似是融了浓浓的春水,将这秋日的风都暖了些。
“她叫曲蓁,是药谷的少谷主,毒是她解的。”
薛静琅看着他不同于以往疏离淡漠的眼神,心中大震,原本对外界嗤之以鼻的传闻也不禁信了几分,曲蓁?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介绍一个姑娘!
也是第一次,让女子入府!
刻板的遵循了数十年的规矩因一人所破,还传得沸沸扬扬,相比起来,周秉执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薛静琅试探的问道:“难道你真的动心了?”
容瑾笙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轻啜了口,在他急怒交加的注视中,声淡,却坚定:“她,会是我的妻,宸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薛静琅面色骤变,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被捏碎,茶水四溅!
他恍然未觉,只蹙眉看着容瑾笙,心底波澜骤起,痛声道:“身
负血海深仇之人,哪儿有什么资格儿女情长?”
血,顺着手掌的缝隙滑落,滴在地砖上,红的刺眼。
容瑾笙瞥了眼,搁下茶盏,凤眸静静的看着他,“二者并不冲突。”
“不冲突?好个不冲突?”
薛静琅怒极反笑,厉声喝道:“难道你忘了我的教训了吗?”
“我没忘!”
提起某个禁忌话题,屋内霎时死寂。
二人互相冷视着,薛静琅似是想起了什么,满目哀色,浑身微不可见的战粟着。
容瑾笙见状,轻叹口气,再次重复道:“我没忘,但我不是你,她也不是宁婉姐……”
“不要提她!”
薛静琅像是受了刺激般,蓦地拔高声音,紧握拳头,怒道:“那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所以,你才不能重蹈我的覆辙!”
话落,他察觉自己情绪过激,竭力压下心头的怒气,语重心长的劝道:“阿笙,复仇之路,步步艰险,一旦被人知道她是你的软肋,你便会处处遭人掣肘,难道你真想等那女子同宁婉一般生死不知,方知后悔吗?”
“所以,你是因为后悔,才会将那长相与宁婉姐有五分相似的小奴买下,藏在别院悉心
照料,以弥补对宁婉姐的亏欠?”
容瑾笙反问了句,彻底熄了薛静琅的怒火。
他愣怔了半响,神色变换,最后才轻声问道:“你知道?”
他以为自己藏得极好,那宅院不在风月楼名下,又无旁人经手,照理来说,不该被察觉才是。
“你那段时间议事时心不在焉,甚是反常,要连这点消息都查不出,那风愁也该退位让贤了。”
风愁?
那就不奇怪了,薛静琅不禁苦笑,风愁是他这个表弟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轻身功夫已入化境,早已是踏水无波,风过无痕,想要跟着他而不被发现,不算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