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朗气清。
泽浯江两岸碧树连天,开阔的江面上,一艘游船随波向北,纱幔飘摇,琴音阵阵。
风愁悬着腿坐在船头,单手撑着回身问道:“多久了?”
暮霖心里盘算了下,正要说话,就被蹲在一旁的棠越抢了先,他噘着嘴,哀怨道:“八日了。”
打从上了船,两人就没怎么出来过。
几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悬窗紧闭的船舱,目光暧昧的相视一笑,孤男寡女,同处密室,不正是抚琴谈心,增进感情的好时机?
封闭的舱门将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曲蓁与容瑾笙确是在谈心,不过,与他们想象的画面相去甚远。
冰裂纹的明窗前,案几上的白瓷净瓶插着两株木芙蓉,艳烈的开着,旁边墨绿滴翠的碧蟾香炉中,燃着青烟。
容瑾笙着一袭宽松的天水碧长袍,广袖深衣盘坐在案几后,墨发披散在肩上,如仙似魅的容颜明净圣洁,轻抚着膝上的长琴。
曲毕,琴音落,余音绕梁。
曲蓁放下手边的医书,看着他,柔声问道:“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他白玉般无暇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吐了口浊气,缓缓睁眼,“好多了,我们继续吧。”
继续?
她看了眼他脖颈上细密的
汗珠,不赞同的摇头,“你身体负荷过重,不适合再继续!先歇着,明日再来吧。”
说着,她正欲转身离去,手蓦地被人抓住,轻轻一扯她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她的脊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如火般的灼热。
她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倒也没挣脱。
容瑾笙见状,薄唇微勾了下,双手圈着她的纤腰,严丝合缝的将她禁锢在怀中,下颌枕在她颈窝处,闷声道:“再试一次,好不好?”
语气委屈又可怜!
曲蓁不禁失笑,“王爷这装柔扮弱的做派是跟谁学得,用的倒是炉火纯青!”
“跟谁学得不重要,有用就好。”
容瑾笙箍着她腰的手又紧了下,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她生性清冷,于男欢女爱之事懵懂疏淡,真要等她主动,他怕是要孤独终老。
不过没关系,她只须接受这份心意,剩下的,都交给他和时间。
曲蓁无奈,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次数频繁,容易伤身!”
她说话向来言简意赅,懒得多费唇舌。
听在容瑾笙耳中,险些被呛,哭笑不得的道:“蓁蓁,有时候说话还是要说的完整些,别人听了会误会的,于你清名有损
。”
她细想才发现哪里不对,瞥了眼箍在她腰间的手,挑眉问他,“我们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于我清名就无损?”
容瑾笙语塞,默了瞬,移开话题,“我的身子我清楚,就再试一次,我总觉得就快推开那扇门了……”
他的腿在她这几日施针的刺激下,已经恢复了知觉,奈何始终无法站立。
她说这伤在心,不在身。
所以采取了催眠疗法,然而因为他心里防御过重,始终都无法窥及那段记忆。
“你确定?”曲蓁不放心的问道。
容瑾笙点头,“嗯。”
他发过誓,禁地里被她背着行路,那样的窘迫和无奈,此生不想再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