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动完手术没多久,连护衣都未曾脱下,袖口血迹斑斑,看得人心底发寒。
古青旸瞥了眼,面皮抽了下,“你还是先去换了吧,深更半夜看着瘆得慌。”
“换洗的衣裳和热水我让棠越都在三楼南侧的房间里准备妥当了。”
容瑾笙适时的轻咳了声,看着她温声道:“你先洗漱一番,换个衣裳,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议。”
曲蓁面露诧异之色,医者多少都有些洁癖,手术或验尸时她心无旁骛,也不甚在意,做完后定是要先沐浴更衣。
这个习惯他是知晓的,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吩咐人准备的这些?
“快去吧。”容瑾笙见她不动,催促了声。
曲蓁点头,起身往外走去,她先前担心小兰花没人照料就一直没走开。
如今诸事尘埃落定,她也该好好换洗下了。
刚踏出门,没走两步,她就听屋内传来揶揄的笑声。
“好小子,怪不得你回来的时候棠越没跟着,感情早就吩咐人家去跑腿了?”
容瑾笙淡笑,“前辈见笑了,蓁蓁是个柔弱的姑娘家,本就该精细照料才是。”
柔弱?
曲蓁抬脚的动作滞住,挑眉回望,面色怪异,他当真觉得她柔弱?
活了两
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儿形容她,着实新鲜。
古青旸像是读懂了她的心声般,惊道:“容小子,你真觉得那丫头柔弱?”
哪个‘柔弱’的姑娘家敢在人身上动刀子,开膛破肚!他敢说就这些事儿,连许多男人都未必做的到!
容瑾笙轻啜了口茶水,语气清幽,叹道:“她再要强也是个姑娘家,如何不柔弱?”
就性别问题而言,这话无懈可击。
古青旸瘪瘪嘴,心道,姑娘怎么了?姑娘家就一定柔弱?他瞧着可未必,那曲丫头,分明就是个夜叉!
都说情能乱智,没想到大盛天资绝顶的宸王殿下,竟也有失了智的一日。
真是可悲可叹啊!
剩下的话曲蓁没再听,去了那屋子,果真已经备好了热水和新的衣裙,衣裙的款式和颜色都是她喜欢的。
容瑾笙……
她眼前浮现那抹身影,耳边似是又响起那句“我想要的是你”,声音缱绻温柔,丝丝缕缕绕在了她的心上。
屏风后水雾氤氲,波光荡,化去了她一身冷厉风霜。
曲蓁换好衣裳已经是月上中天,和容瑾笙,古青旸一并回了三楼的竹屋。
此刻满盈缺已沉沉睡去,满意紧抓着他的手,
坐在床边陪着,见他们进来,不舍的放下手,替他盖好被子,迎了出来。
几人去了三楼的茶室,临窗坐下。
满意随后赶来坐在古青旸身侧,不知是何缘故,谁也没有先开口。
还是古青旸先反应过来,“人抓住了吗?”
他们那会的注意力都在小兰花身上,早就将闯谷的贼人抛于脑后了。
眼下小兰花病情稳定,也该好好盘算下怎么收拾那帮子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