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寒生捏着点名的册子手一紧。
邹立见自己的儿子被怼了,连忙走了过来,“太医院办事一向讲究章程,若都跟张院判这般如此随意,岂不是乱了规矩?到时候皇上追查下来,这个责任张院判可是担待得起?”
张叔忠听着这话哼哼一笑,“日子过的快了一些,看来邹院判是忘记曾经宫里面闹出的人命了,当时我可是记得邹院判吓得跪在皇上的面前不停地磕着头,那个时候怎么不见邹院判跟皇上解释是按照章程办事?”
“你……”
“哦,我想起来了,邹院判当时吓得连话都是不会说了。”
邹立,“……”
如果眼睛能杀人,他恨不得直接将张叔忠戳进棺材里去!
张叔忠才不管邹立那能杀人的目光,一派的神清气爽。
也是,怼完了儿子怼老子,不神清气爽才怪了!
整个太医院安静如鸡,所有人看着两位院判斗法大气都不敢出。
邹寒生明明气的都是要喘不过气了,可到底是没有说话,连他的父亲都被怼到哑口无言,他就是再开口还能怎么样?
张叔忠见人都老实了,不但自己转身离去,更是带着姬梓昭一同走了。
因为姬梓昭在行宫时专门负
责皇后娘娘的脉象,所以只需要跟张叔忠一个人做好交接就可以了,就算邹立想要找茬也开不了口。
姜广晟站在人群里,看着姬梓昭远去的背影,眉头皱的紧,不过就是仗着四皇子的关系得到了张叔忠的重视,这样势利眼的女子,当真是不配他的喜欢。
姬梓昭跟着张叔忠进了屋子,便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脉象册子递了过去,“这是皇后娘娘在行宫的脉象记录,若师父觉得不清楚,我可以再重新写一份更为详细的。”
张叔忠将册子拿到了手里,直接就是扔在了桌子上,看都没看一眼,若是连自己的徒弟都信不过,这世上怕也没有再能相信的人了。
“我早就察觉宫里面风声不对,如今皇上又回来的急,我在宫里面当了这么久的差,还从来没见过皇上如此心急过,只怕这宫里要出大事。”
张叔忠在宫里面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此番宫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就连他都不得不每日警惕的做人。
“你若无事赶紧出宫才是,此番你在行宫照顾皇后娘娘有功,我已经给你请好了休,十日之后再进宫也不迟。”
这样的皇上,让张叔忠想起了几十
年。
那个时候,好像宫里面也是这样的气氛。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皇上虽再是如何动怒,也不会将宫里面的所有人都赶尽杀绝,但当年宫里面的血雨腥风,却成了所有活下来人的噩梦。
自己的徒弟自己疼着,张叔忠当然不希望姬梓昭被牵扯进来。
姬梓昭没想到师父连后路都是给她铺好了,原本她是想要询问因由的,可是看着师父那张发沉的双眸,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姬梓昭出宫的时候,御书房那边正灯火通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