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察觉到姬梓昭彻底平静了下来,谢璟澜才是扶着她坐在了罗汉床上。
姬梓昭想着心里的疑问,轻声询问着,“那些人到底抓女子做什么?”
谢璟澜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历朝历代罪臣之女入教坊司充官妓,此事本无可厚非,奈何自从父皇执政以来,任贤用能,为政精明,朝中虽不乏贪官污吏,但罪不及殃祸子女,渐渐的,禹临的教坊司便成了一个摆设。”
姬梓昭静默的听着,不赞同不反驳。
对于百姓而言,皇上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但她没有资格,代替姬家男儿去原谅和遗忘。
谢璟澜看出了姬梓昭眼中的纠结,却不说破,只是撩起袍子坐在了她的身边,轻轻揽着她入怀,“我刚刚也说了,朝中仍不缺贪官污吏,而这些人最喜欢的便是逢场作戏,花天酒地,禹临有明确规定,为官者不得踏足赌场勾栏,所以有些人便是开始打起了教坊司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被抓走的女子,其实都被送去了教坊司?”
“算是吧。”
对于各个地方的官员来说,想要帮一个人改名换姓,抹去曾经的痕迹再简单不过,而且那些女子一旦被送进教坊司后,便会有专门
的人负责调教,在棍棒之下,再是坚决的反抗都会变成无条件的顺从。
姬梓昭听得心口发冷。
当初高祖设立教坊司,为的是以罪臣之女警示世人,正是有教坊司的存在,才会让官员们畏惧和恐惧,可就是这本应该对朝中官员起到威胁的地方,现在却成了银窝堕窟,其荒银无度之丑行,简直令人发指!
姬梓昭眯起眼睛,“熹贵妃就算再怎么厉害也绝无可能人在宫中坐,嗅到外面那些官员们心中的龌蹉,而既能让熹贵妃知道消息,又能说服熹贵妃派梁家人掺和进来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五皇子!
谢璟舟!
皇子争权无可厚非,但如此旁门左道,可见其为了自己的利益有多丧心病狂。
若这样的人,当真成为了禹临的皇上,百姓如何能安?朝臣如何能安?这禹临的大好山河如何能安?!
“此事我会如何禀告给父皇,至于如何抉择还要看父皇的意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就连母后那边都要少去才是。”谢璟澜这话,分明就是在叮嘱姬梓昭避嫌。
姬梓昭点了点头,但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仇还是自己报的。
可是现在的局势摆在这里,行宫不比在
皇城,人多眼杂,此事又闹得人尽皆知,保不齐在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怕姬梓昭一伸手,那些人就会死咬着她不放。
好在皇后娘娘有先见之明,提前将五皇子给踢了出去,如今所有的审查全部交由四皇子查办,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也是无人敢发声。
毕竟,当初委派四皇子的人是皇上,质疑四皇子就是在质疑皇上。
谢璟澜是真的没让姬梓昭失望,此番除去被救出的三十几名还没来得及往各地送去的无辜女子,其他所有涉及此案的人无一人活口,深更半夜,行宫里的大臣们眼看着霍年恭带人将那一句句尸体抬进行宫,无不是胆战心惊。
五皇子一党的大臣们,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四皇子穿小鞋的机会,当天晚上就是有人暗戳戳地给皇上吹风,旁敲侧击的指责四皇子的残忍,哪里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呢,就是又传出牢房内县令的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