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推着轮椅,缓声道:“大小姐,你有所不知,老将军心中有气,想给摄政王一个下马威。”
“谁知,摄政王直接拔剑,险些将老将军斩于马下,令老将军颜面无存!”
说到这里,沈栖烟才发现,秦镇疆身后站着一大队士兵,而士兵们的脸上都难掩悲愤。
秦镇疆都这个岁数了,却被一个小辈如此羞辱。
莫说是本人,连旁观者都看不下去。
她咬了咬唇,如今若是不将盛景廷的情况说出来,恐怕真要惹得外祖父震怒。
便轻声说道:“外祖父有所不知,景廷并非故意冒犯,只是服用了解毒的药,所以失忆了。”
秦镇疆闻言,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狐疑:“他若是失忆,又怎么能够放火烧粮仓,又怎么能够带兵而不露破绽?”
他觉得,沈栖烟怕不是被那个混小子给诓骗了去。
沈栖烟便将自己的经历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虽然已经尽力的压低了声音,但是秦逍难免听见,眸中闪过微光:“如此说来,大小姐岂不是又受了委屈?”
秦镇疆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逍儿说的有理,他若是真如你所言,
脾气回到了年少的时候,那可是傲气凌云,暴戾难言,而且对你没有半分情意。”
他粗糙的大掌揉了揉沈栖烟的头:“烟烟,外祖父不想让你受委屈,咱们先回去。”
沈栖烟想到之前被关在小院之中的事,嘟哝道:“那你可不能再把我关起来。”
“好好好。”秦镇疆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心疼。
若早知道关着沈栖烟会逼得她转投盛景廷的怀抱,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沈栖烟回到房间关上门,紧绷的身子骤然一松,强撑出的微笑消退,靠在门框上缓缓滑落在地。
这一天一夜受尽刑罚,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得到处理,只是在狱卒的身上偷了些金疮药撒一撒。
说不疼那是假的!
休息片刻之后,她强撑着身子来到桌边,摸出自己之前放在房中的药材,放进浴桶中浸泡。
撩开衣摆,那一片片红褐的伤疤,青紫的瘀肿,甚至烧红的烙铁,令人胆战心惊。
思绪悄然飘远,也不知盛景廷这时候在干什么,失忆后的他管理事务,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此刻,玄影站在书房之中:“禀王爷,以上就是您
不在的时候,军中的情况。”
言罢,他小心翼翼看着盛景廷:“只是,您今日这样得罪老将军,他接下来恐怕不会再让您接近王妃了。”
盛景廷面色冷淡:“你说,本王是不是对沈栖烟太过骄纵?”
他越想,越觉得沈栖烟这个女人不对劲。
世间怎么会有女子如同瘾,沾上了便戒不掉?
玄影有些吃惊:“王爷怎么突然这么想?”
“只是历经生死,所以想法转变。”盛景廷端起桌上茶杯,“为免与秦家军交恶,从前的事情不再提,但往后,不许再拿赘婿二字说事。”
“我黑甲军,也不必再处处忍让!”
笑话,自从他带兵以来,就没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受过委屈。
区区一个女人,就要让全军将士俯首低眉,哪来的这么大脸面?
他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笔墨,忽然眉头一皱,居然从夹层之中翻出了一张小小的美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