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达挥了挥手,准备继续审讯。
沈栖烟刚刚遭受过非人的折磨,见到狱卒们取下墙上的刑具,身子本能地发着抖。
阿鲁达知道她是医者,竟然残忍地决定使用夹板。
若是伤了她的手,那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她望着他,忽道:“你的嗓子用的是蛊族的秘药,就算能勉强说出话,也要承受剧痛吧?”
阿鲁达脸色变了变。
沈栖烟见自己说中了,只觉得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我可以用针灸术帮你缓解痛苦。”
阿鲁达有些意动,但想到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正是因为盛景廷,眼中不由的浮现些许忌惮:“我可不想被你扎死。”
话虽然这样说,却命令狱卒将夹板等物放回去:“这女人的手有用,不要废她的手。”
沈栖烟松了口气,然后露出哀伤的表情:“阿鲁达,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她凄婉可怜的模样,配上褴褛的衣衫与满身的伤痕,莫说是阿鲁达,连旁边的狱卒都愣了愣,目露几分垂涎。
只见她那桃瓣似的脸上,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我还有一份缓解疼痛的药方,你可不可以让他们不要折磨我,给我一
点水喝?”
阿鲁达被她祈求的目光看着,想到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恐怕没命回来。
加上,喉咙中的剧痛也令他无法忍受,便抿了抿唇:“把药方交出来。”
沈栖烟哽咽着报出药名。
阿鲁达命人将药方给写下,道:“我会让人试试这药方,若有毒,你知道下场!”
狠话虽然撂下,可在验证药方的时间里,沈栖烟虽然没有得到水,却没有再遭到审讯。
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她被悬吊着,双眸紧闭,脸上泪痕未干。
低哑的歌声轻轻响起。
狱卒们坐在桌子旁边划拳,倒不是对她生了什么怜悯之心,而是审讯这么久,胳膊腿也累了。
听见歌声,有人诧异:“这娘们儿在唱什么呢?”
有人挤了挤眉眼:“看不出来阿鲁达殿下对她有意思吗?许是准备勾引殿下呢。”
“有道理,咱们动手也别太狠,这么美的女子,没准真能爬上殿下们的床。”
狱卒们对视一眼,默契心照不宣。
低低的歌声传不到隔壁的牢房,但动物的耳朵远远比人类要敏锐。
城中的老鼠们不安地在原地躁动。
而更远处的山脉之中,草丛内,山洞
中,大树上……
一条条青色紫色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向着城池而来。
狱卒们划拳喝酒,没有注意到女子的歌声已经悄然停止。
沈栖烟望着地面上游来的小蛇们,心底涌现狂喜。
原本只是绝境之中想要试试,谁知,七娘传授给她的驭蛇术居然真的起到了效果。
这时,一名狱卒感到自己的脚边有什么黏腻的东西,忍不住踹了踹,不耐烦的低下头一看,顿时三魂丢了六魄:“啊!!”
“吵什么呢?”旁边的狱卒把酒壶一摔,不满的指责。
那狱卒却白着脸叫道:“蛇,有蛇啊!”
十余条拇指粗细的蛇竖起獠牙,扎入皮肉之中,毒液喷洒。
紧接着一条手臂粗细的蛇从窗户之中钻了出来,亲昵地游向沈栖烟,并蹭了蹭。
沈栖烟心中有些发毛,但比起刚刚所受的刑罚,这些蛇类堪称她最为亲近的朋友。
她用蛊语指挥着蛇将自己的下半截身子托起,细白的手腕在沾满鲜血的镣铐之中,便有了活动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