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抱拳道:“并不是我自夸,可我这侄儿素日在军民之中,一直都比孟副将更得民心,只要将他从地牢中救出,揭穿孟副将的真面目,此局自解,叛徒也可连根带出。”
“好,那我们要怎么做?”沈栖烟对他自然是极为信任,不假思索地问道,“让玄羽队暗中营救秦逍?”
秦晔赞道:“大小姐果然一点就通,我想借玄羽队全部兵力,至于大小姐这段时间的安全,就要麻烦摄政王了。”
“其他的东西都还好处理,只有阿鲁达需要着人看管。”
沈栖烟转头看向盛景廷:“王爷可愿帮我?”
盛景廷摩挲着手中的扳指,却没有一口答应:“此计,草率。”
四个字的点评,刻薄又无情。
秦晔觉得自己被当面质疑,老脸隐隐发红,忍着气问道:“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盛景廷不假思索地道:“百姓没有一人谈起秦逍,说明孟副将必然派人偷偷掌握舆情,势力不在明面上。”
否则,就算是秦逍失踪,也肯定会有人提起。
这种提起并不是指告状,而是如同念叨秦镇疆一般,会偶尔抱怨:“若是他没失踪就好了……”
而孟副将把百姓
们的舆论掌握的如此严密,城中却没有一丝一毫被严加管制的感觉,说明他的人都埋在暗处。
这个细节的可怕之处在于,也许秦晔前脚召集秦家军,后脚孟副将就能够收到消息。
这之中造成的时间差,足以让他将秦逍转移。
也就意味着,秦晔即使打上门去,寸寸搜索,也找不到人,反而会被倒打一耙,让城中的秦家军认为,玄羽队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秦晔起先还有些不服,听着他的分析,心头那口气也就渐渐消了,转为惭愧:“想不到我活了半辈子,还没有摄政王通透。”
“情势危急,当局者迷,也是人之常情。”盛景廷并没有自傲之意。
他从袖中取出城中的布防图,指了指孟府所在的位置,又指了指黑甲军所在的位置。
沈栖烟紧皱的眉头轻轻松开,似有所悟:“我明白了!王爷,你是说,让玄羽队保持常态,你领黑甲军去救人?”
“可是……”秦晔迟疑道,“孟副将对黑甲军有很强的戒心,贸然出击,不会打草惊蛇吗?”
盛景廷理了理袖子,唇角冷酷地勾了勾:“无妨,本王杀蛇的刀,够利。”
“即刻出兵,杀他个
猝不及防!”
两人望着他利落果断的背影,有点没回过神。
“他说现在就出兵?”沈栖烟揉着自己酸痛的腿,“这么快?他知道秦逍被关在哪儿吗?”
秦晔也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心中嘀咕,这摄政王行事,好像有点虎啊!
一个捕蛇人面对一条蛇,确实会担心打草惊蛇。
但如果蛇面对的是足以压倒它的天罗地网,无论如何逃窜,都逃不出捕蛇人的手掌心。
确如盛景廷所预料的一样,他刚策马出门,墙根对面的几名乞丐便小跑向孟府。
在城中有百姓吃不饱的时候,孟府之中,居然珍藏着难得的冰块。
孟副将趴在床榻上养伤,看见端过来的又是鸡汤,大发雷霆:“天天吃肉都吃腻了,都说了要素菜,要做得好的素菜厨子,找不到就去燕地请过来!”
丫鬟吓得手一哆嗦,鸡汤碎落在地,她也顾不得被烫伤的手,跪在碎瓷片上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是大夫人不让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