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拢进自己的袖子里,笑眯眯道:“沈郡主只需遣散其余人,只与秦某游灯会即可。”
沈栖烟算是明白了。
这闷声不吭,温柔斯文的秦小侯爷,原来才是最腹黑的货。
一开口就是要独占啊!
周小公子气愤地说道:“姓秦的,你不要脸!”
眼看着两人吵起来,崔状元默不作声地靠近,轻声道:“沈姑娘若是为难……”
沈栖烟看着他端庄稳重的模样,又有些期待。
只听他道:“不如,婉拒他们,然后与崔某同行,崔某可为姑娘讲讲这一卷论语。”
萧鹤峰趁他们不备,拉起沈栖烟就跑。
她踉踉跄跄跟着跑,年叔也吓了一跳:“哎,放开我家小姐
!”
人群中发出一阵爆笑,长街里灯影朦胧,沈栖烟被拉着奔跑,恍惚间竟嗅见些许青春气息。
自从坠入复仇阴霾以来,她连廉耻与尊严都抛却,险些忘了,自己也曾是个长夜灯会里看少年郎的女儿家。
其实今夜她约人前来,也是打着拓宽人脉,帮忙打探养父母消息的心思,满是功利算计。
如今冰冻的心似被撞开一角,可这时候她恍惚想起的,却不是萧鹤峰,也不是长街的灯。
而是那日盛景廷紧紧握着她的手,绷紧的弓弦猛地放松,箭矢飞射,命中了马上的乱民。
血花飞溅的一瞬间,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回望。
他笑得意气风发,比打了胜仗还要开心,夸她厉害。
蓦地,萧鹤峰停下了脚步。
她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正准备抽回手,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玩得开心吗?沈、郡、主。”
猛地抬头,只见人群自动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路,路人们都畏惧地往两边退。
盛景廷一身紫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那俊美的脸庞之上是不达眼底的笑。
夜里的凉风一吹,他那冰冻三尺的气场,仿佛要把人手里的灯火
都给灭了。
沈栖烟赶紧抽回手,惊讶地问道:“王爷?你今夜不是宿在宫中,要处理事务吗?怎么会来?”
“听闻府中养的兔子跑了,所以特意回来瞧瞧,谁知道正好碰见你跟人私奔。”盛景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沈栖烟小声嘀咕:“你王府里头什么时候有过兔子?”
她想了想,又赶紧反驳:“不对,我可没有跟人私奔,你不要诽谤我。”
盛景廷使了个眼色,玄影直接带着人押住萧鹤峰:“萧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萧鹤峰眼神一凌:“不知我犯了什么错?”
玄影没好气地说道:“就当是你上次逛青楼没给钱,我们家王爷替天行道吧!”
萧鹤峰赶紧看向沈栖烟:“沈郡主,你别听他胡说,我从没逛过青楼——”
“把嘴堵上。”盛景廷嫌他吵。
萧鹤峰被堵住嘴,满脸不服,小厮不知死活地嚷嚷:“虽然你是摄政王,但是也不能胡乱污人清白的,更不能随便抓走我家公子!”
“再多说一个字,杖毙。”盛景廷墨色的眉宇间含满了霜雪,“连着你家公子一起打死。”
沈栖烟眼神微凝,立刻明白,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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