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晏礼听过后面色如常的道:“这有什么奇怪,是不是门阀的手笔还重要吗?”
陆安锦一脸诧异的问:“你这是什么反应?你就不生气吗?或者不想个什么对策?”
姬晏礼悠然一笑,“门阀们会这么做,或者说商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黑心,不是早在意料之中么?朝堂政治不清明,上行下效闭眼会有这样的结果。”
陆安锦一挑眉,语气不善的道:“那你什么意思?就这么听之任之?九千岁,你也学会和光同尘了啊?”
“你急什么?”姬晏礼好脾气的安抚道:“能发生这样的事,说明我这次顶着压力让寒门入仕恰恰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眉目沉稳的道:“我们的官员从来都是世袭罔替,就算不是也能想办法让自己的人进入恰当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才造成朝堂上互相维护。”
“他们以自己的势力为首,将利益摆在第一,无一人想着为百姓做事,口中却大言不惭的说着为了江山社稷。谁动了他们的蛋糕谁就是敌人。”
“抱不
到这颗大树,有几人是真正为百姓想的?”
“而百姓们知道出人头无望,一辈子都在夹缝中生存,不读书不通礼教,甚至也学着利益为先互相蚕食。”
“这次科举就是个例子,他们平日里没有出头之日,所以逮到机会便要狠赚一笔,这才是最可悲的。”
陆安锦心中震撼,没想到姬晏礼想的这么深远。
“那该怎么办?如今你率先动这个蛋糕了,但是你看,你既没改变风向也没让百姓们醒悟,还动了别人的蛋糕惹了一身sao。”
姬晏礼自嘲的笑笑,“我这算什么,不过是尽一点微薄之力。你指望着靠我这次改变春闱格局就能扭转乾坤吗?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
陆安锦一惊,“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
姬晏礼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啜了一口道:“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不能因为大家都认定习以为常便把错的变成对的。”
他顿了顿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我方才说这次春闱改变不了什么,是事实,但我即便扛着这么大压力也要去做,是因为实在想把事情提前一点,想让朝堂的风向能提前一点改变,哪怕要用
几年也好。”
陆安锦敬佩他的雄心,但却不看好未来的走向,叹息道:“但门阀大族还是大族,官员们尸位素餐还是尸位素餐,百姓们无光也一样无光,有什么用呢?”
“有用!”姬晏礼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咄”的一声,就像他铿锵的声音。
“通过这次春闱,百姓们会看到只要读书,只要肯实心办事总会有一条出路,即便现下还身处在黑暗中,但总有一天会等到光明,这就是这次春闱的意义。”
“而朝堂上也会不一样,新进的寒门学子会跟世家大族形成对立,在朝堂上称为一股清流,这样的清流虽然现在还是水滴,但早晚会发展成,这才是我的目的。”
姬晏礼目光灼灼,像是有无坚不摧的光芒。
“那……你怎么保证寒门学子不会上了位也学着前人那一套和光同尘呢?”
陆安锦并不想在此时泼他的冷水,但这是事实,只有她的身份才合适做这个泼冷水的人,让他预见以后的可能性。
姬晏礼却云淡风轻的道:“自然会有这样的人,甚至这样才是寻常的规律。但这千万寒门学子里,只要出现两三个不忘初
心的人,就算值得了。”
陆安锦不可置信的道:“你忙活了这么久,就为了从中选出两三个?”
这哪里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