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沅有些恍了神。
这么一张俊美无铸的脸,这么一身令人惊叹的本事,还有他出现在金河村时身上穿着的华贵衣料,每一样似乎都在诉说着他的不平凡。
他到底什么身份?他的家在哪里?家中是否还有什么人?他的亲人如果知道他失踪,又是否会对他牵肠挂心?
陆沅沅想着,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发堵。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因为怕他报复,所以就一直拖着,不敢带他去熟悉的地方看,总想着再对他好些,好到他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再报复她再说。
可是……
就算她爹娘再喜欢他,她们对他再好,可说到底,他们都不是他的亲人。
如果是真正的他,最希望的应该就是尽快恢复记忆吧?
算了,还是找个时间带他过去看看吧。
说不定真能恢复呢?
“你怎么了?看你这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秦大哥说说,说不得我还能帮你出个主意?”秦渊庭看陆沅沅,那时而蹙眉,时而叹息,时而一脸沉重的表情,心中着实不解。
和这丫头接触这么久,他还没看过她这么一脸烦闷的样子?所以他还真是很好奇,能令她如此烦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她时不时总会向
外面瞟,难不成是和卫钧有关?
“没什么。”
陆沅沅回神,看着他道:“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像秦大哥这样的人,而你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金安县这样的小县城呢?”
秦渊庭脸上笑容微僵,而后缓缓敛了下去,沉默良久未言。
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问了不该问的?
陆沅沅没想到秦渊庭反应会这么大,不禁怔住了:“秦大哥,我只是无聊随便问问,你若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我……”
“呵……”
秦渊庭却蓦地牵唇笑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就算我不说,你这小丫头如此聪慧,迟早也能猜得到。”
“我本是京城人士,家中算是颇为富贵,只不过大概我性子不大好,从小到大都不为家人所喜,后来在京城实在混不下去,所以就来了这里。”
“金安县的现任县令,以前进京赶考时,曾经受过我的照拂,与我算是志趣相投吧,得知我的境遇之后对我关照有加,也正因此,我才能在金安县如此快的站稳自己的脚根。”
陆沅沅沉默片刻道:“抱歉,我不该问的。”
家人不喜?混不下去?
这八个字听着便让她觉得沉重。
从男人言辞间的冷厉,神情的森寒,和
眸中刻骨冰冷的仇恨……她想或许真实的情形,远比这五个字更严重。
豪门恩怨,她在现代也看的不少。
且从古至今,世家大族也总是免不了争权夺利,有人成为胜利者趾高气昂,自然……
也免不了失意者背负仇恨远走他乡。
论不了到底谁对谁错。
但秦渊庭……他显然是后者。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又是什么样的亲人,竟会把这个精明优秀的男人逼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背景离乡?
陆沅沅无法想象。
她的父母感情好得多年如一日,她有个很幸福的家,也是被父母至亲捧在掌心的小公举,她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但这不代表她看不到男人此时眼中的伤悲。
“无妨。”
秦渊庭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情绪在瞬间敛尽,恢复原本的温润:“说到底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不能提起的。我现在过得还算悠闲,日子也很平静,我倒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