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撕开君澜殇的衣袍,饶是见过大风大浪,却也被他的伤口吓了一大跳。
“这是被野兽伤的,伤口要先消毒,再上药包扎。只是不知道翊王殿下受不受得住?”
他口中所谓的消毒,便是用烈酒浇筑在伤口上,那疼痛感简直令人生不如死。
君澜殇此刻正趴在榻上,微乱的发丝散落在他的绝美侧脸上,平添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柔弱感。
“你动手便是。”
君澜殇是要干大事的人,她相信他能挺过去。
烈酒浇在背上,君澜殇整个后背的肌肉不可抑制地颤抖,剧烈的痛感将他从昏迷中生生疼醒。
饶是如此,他却仍未痛呼出声,只是闷哼了一句,而后便死死咬着下嘴唇,哪怕沁出血来,也不松口。
阮玉蓉见他此番痛苦的模样,心头一痛,泪水早已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今日若不是他不顾性命地一挡,她怕是早就死在狼王的利爪之下了。
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后,君澜殇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其他人都离开了,整个帐篷内仅剩阮玉蓉和君澜殇。
她坐在床边,伸手替他将贴在脸上的发丝拨开。
半张清冷绝世的脸庞露了出来,他
的脸庞线条感很强,也很流畅,眉毛锋利如刃,鼻梁笔直、挺立,最吸引人的无疑是他的眼睛,凤眼微扬,睫毛根根分明且浓密,在下眼帘处打下一片阴影,尽管是闭着的,却令人挪不开眼。
望了一眼他被裹成粽子一般的上身,阮玉蓉忍不住叹了口气:“君澜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上一世你拼尽全力帮我复仇,这一世又以命相护,我好害怕,我怕自己对你情根深种,以后再也离不开你怎么办?”
阮玉蓉转身之际,一滴泪,落在了君澜殇的手背上,滚烫不已。
就在她走后,君澜殇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眸子中看不出情愫,只是紧紧盯着她出门时掀动的门帘,那门帘晃了又晃,一如他久久平静不下来的心。
阮玉蓉没想到从帐篷内出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
男子看到她也微微惊讶,下一秒,红着眼上前行礼。
“见过翊王妃,您和翊王安然无恙便好,江绍云担忧不已。”
阮玉蓉看到他,整个人就控制不住,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为何要害本妃?”
这人正是在内围时,将装有小狼崽尸体的包袱拿给她的少年。
要不是因
着这死狼崽子,他们能被狼群围攻?君澜殇会受那般重的伤?
这个名叫江绍云的,根本就没安好心。
“你年纪轻轻,看着单纯、良善,没想到背地里竟这么毒,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她与这江绍云之前素未谋面,根本没有过节,指使他这么做的,想必另有他人。
江绍云呕出一口血,捂着被踹的心口,瘫坐在地上,面上楚楚可怜。
“若王妃真这般想,江绍云无话可说。王妃要杀要剐,江绍云绝无怨言。”
说完,他竟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阮玉蓉心毫无感情地开口:“你不必如此,是非曲直,皇帝自有公断。加害王爷,也不知你的家族有多少人够诛灭的?”
少年的脸色骤变,跪地不住地磕头:“求王妃高抬贵手,江绍云死不足惜,万不能连累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