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跟着习承来到县衙,县令派人搬了个凳子让她坐在堂下,而那个祭司以及大春媳妇儿则跪在地上。
“堂下何人?”
“回大人,民妇张翠花,是张家庄人士,而昏睡不醒的是民妇的一双儿女,前日,张家庄的村长发现后山的山顶开始呼吸,上报给祭司后,她认为这是天罚的象征,经过祭司推算,需要送两个童男童女下去才能平息天神怒气,而我一双儿女被选中了。”
说到这儿,她不由将目光看向那祭司,继续道:“刚开始祭司只说让我俩孩子绕着后山走一圈,送的话用纸人就行,但不知为何,祭司临时改了主意,要将我这一双儿女活活埋了。我们得到消息想要去救人,结果发现家中的大门被人从外锁了。
我男人本想随我一同来救人,但被守在门口的人打了一顿,而我趁乱跑了出来。”
似是想到被打的丈夫,又似是想到被救下的儿女,女人掩面哭泣。
“祭司,你有什么要说的?当初你跟本官报备时说只是借活人在山上走一圈,真正埋的则是纸人,后为何要改变主意,你竟敢如此糊弄本官,当真该打。”
看着愤怒的县令,之前还
说能沟通天地的祭司早已瑟瑟发抖。
她颤抖着声音道:“回,回大人,小人原本是答应用纸扎人来着,但……”
说到这儿,她不由抬头看了眼坐在上位上的县令,继续道:“但是有人找到小人,称活埋童男童女不光不会降下天罚,天神老爷还会给我馈赠寿命,而我身体越发不好,感觉时日无多,所以……”
“谁告诉你这些的?”
“是陈瞎子说的。”
苏晴靠在椅背上静静听着祭司的话,轻笑一声:“阻止天罚是假,想让陈大春断子绝孙才是真。”
说完看向高位上的县令,道:“据我所知陈大春一家经营一家客栈,而陈大春的大爷称要将两个孩子活埋,他这么做是不是存了吃绝户的心思?”
毕竟,陈大春一旦断子绝孙后,陈家大爷势必会将自家的一个孩子过继过来一个。
到时,陈大春一家不光要感激涕零,最后甚至要将经营了一辈子的客栈拱手让人。
陈瞎子当真好算计。
只可惜,遇到了自己。
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结果因为她的到来,让这一切都无疾而终了。
“来人,去将陈瞎子带来。”
事情到了这里就已经很明朗了
,只需要将陈瞎子带来拷问一番就能结案了。
很快,陈瞎子被衙役带了来,他手持一根竹竿,双眼的眼皮凹在眼眶中,像是被糊了一层面皮的骷髅。
“大人找陈某来所为何事?”
“陈瞎子,有人状告你谋财害命,你可认?”
“大人何出此言?我陈瞎子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何时害人性命了?”
看着一脸淡然的陈瞎子,祭司道:“你告诉我用活人祭司不光不会降下天罚,天神还会赠与我无穷无尽的寿命,若不是你这么说,我又如何会做出这等活埋孩童的事。”
陈瞎子轻呵一声,反驳道:“天罚是真,活埋童男童女就能躲避天罚也是真,我何曾说错?”
说完,他抬起头,用那空洞洞的眼“直视”县令,继续道:“大人不会没在文札里看过数百年前,平乡镇降下的那场炼狱,死了多少人?如今天罚即将再现,若不进献童男童女,数百年前的炼狱场景会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