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冲云绯月挑了挑眉，“皇后娘娘气色不是很好啊，又自个儿生闷气了？”
云绯月问候的话登时被噎了回去。
“生闷气倒是不至于，只是身在局中，自然不能跟您这般闲云野鹤之人相比了。”
顺手拽了两把小凳子放在红泥炉旁，自顾自坐了下去。
“难为你千里迢迢跑一趟了，能和我们说说太后的情况如何吗？”
云绯月自觉脑袋还算聪慧，想学什么东西，只要肯用功都还能有不错的成果。
可这一次他却格外的希望自己是探错脉了。
回光返照，意味着时日无多。
梁太后在冷宫里熬了十三年，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好日子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个结果的。
“五脏俱损，心神已毁，能活到现在，全是靠药物支撑着。
若非这些时日你们在她身上用了极多的上乘药材，这会儿尸骨都已经凉了。”
花神医凭着一身过硬的医术纵横江湖一辈子，哪怕是在当朝帝后面前，他也从来不会斟酌措辞。
可也正是这种耿直的说辞才让裴宴清和云绯月更加明确了梁太后的情况。
“方才见到母后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像回光返照
的迹象，所以，我没有看错，对吗？”
裴宴清终于清晰的意识到，他手中皇权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了。
明明那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可云绯月和花神医都看得出来，他迫切的希望花神医能否认他的话。
令人失望的是，花神医点了头，“的确是回光返照之状。”
但很快，他又补充了一番，“不过老夫从旧友手中讨了一些偏方，能让这回光返照持续的时间久一些，让她走的舒服一些。
至少还能为她保留一些当朝太后的体面。”
达官贵族们总喜欢讲究善始善终，梁太后出身梁王府，尊贵无双，自然是善始。
如今虽然身染恶疾，可只要相貌没变的太多，不受太多肉体的折磨，便也算得上是善终了。
然而，这话也无疑是在告诉他们，梁太后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哪怕再不甘心，二人也只能接受。
裴宴清眼神空洞的对着红泥炉上的火焰，烟火熏的人眼睛生疼。
“若是竭尽全力，母后还有多少时日？”
“半个月吧。”
花神医残忍而严肃的给了他们一个完全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这期间，不要让她情绪过激，别乱用
药，也别受外伤，或许能挺到半个月。
但凡有一丝不慎，当场毙命也不无可能。”
裴宴清忙不迭保证开口保证，“无论发生何事，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烦请花神医竭力让母后多活一些时日。”
花神医从容颔首，却又下了逐客令，“二位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请吧。
老夫要料理药材，就不招呼二位了。”
二人这会儿是万万不敢打扰的，与花神医告辞后果断离开，没有耽搁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