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清是真的生气了!
云绯月站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他胸口一起一伏,强忍怒气的样子。
素手轻抚裴宴清胸口,边为他顺气,边道:“陛下莫气!
事情这不是已经搞清楚了吗?
而且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啊,还有了如此重要的一个拿捏淮南王的理由,说起来还算是意外收获呢!”
灵台山一战过去十三年,是非黑白难以辨别。
而叛国之事虽然证据确凿,可淮南王身后站了个实力强大的唐国,真相会不会被扭曲未尝可知。
可只有他自己主动承认的盗走嫡皇子的这个罪名,是不容否认的。
不管那个孩子有没有丢失,只要梁太后咬死这一点,就能给他定罪。
这对身处乱麻之中的裴宴清和云绯月而言,却是一个指标性的事件。
裴宴清本来还怒气冲冲的,听到云绯月这话,僵硬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打手抚摸着云绯月的后脑,欣慰的感慨,“你总是有这种从满目灰暗中寻出一丝光亮的力量。
就是我这边各种麻烦总是层出不穷,辛苦你了。”
裴宴清自回溯后大概就明白了,云绯月这一世所有的执念都在于报仇,然后
就是自强,保护好家人。
事实上,以她现在的能力,想报仇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穆泽深早已经被执行了冰刑,
反倒是他这边,先是偏心到咯吱窝的元庆帝,好不容易熬死了他,又冒出来个淮南王和九王。
好像云绯月只要不离开他,就总也有处理不完的麻烦,还总是连累云绯月。
他都不好意思再去祈求云绯月爱他了。
后者给跪在地上的梁遇白使了个眼色,言语间满是温柔体贴。
“陛下说的什么话?
你我夫妻一体,哪还分得清什么彼此?
我方才是哄母后开心呢,您还真以为我是那等只想仗着皇后的身份耀武扬威,不想干活的泼皮了?”
梁遇白被抽耳光的时候紧张的要死,生怕再挨一顿板子。
挨打他倒是不怕,就是这种时候挨打,太耽误事儿了。
结果好嘛,云绯月一句话,裴宴清直接把他给忘了。
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梁遇白无声的给二人行了一礼,悄悄溜了。
裴宴清也不是不知道夫妻一体的道理,只是爱本身就是常觉亏欠,何况他
和云绯月之间的爱也从来都不是平等的,这种时候难免患得患失。
听得云绯月的话,裴宴清心里非但不觉安慰,反而更为沉重。
不过他们都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一时感慨也就罢了,几次三番的说那种毫无意义的车轱辘话,总归是显得无趣。
裴宴清遂伸出双臂抱住了云绯月,“母后说的没错,能得云云为妻,是我此生之幸事。
只是,未来的路,辛苦你了。”
云绯月笑着转移话题,“我听黎音说,北齐使团顶多三日就到了,使臣中还多了一个诡计多端的完颜浮,陛下想好怎么应对了吗?”